萧承起如今也实在猜不透皇帝,赶忙又说:
“父皇,儿臣虽无用,但您要儿臣做什么,儿臣必定竭尽所能。
子不能为父分忧,即为不孝,臣不能为君排难,即为不忠,儿臣忠孝两全,都赖父皇成全。”
皇帝感慨道:“这会儿倒还用不上你,朕不过就是找你们说说话,朕终究还是活成了孤家寡人,也就你们在朕面前还能说点真话。”
[啧啧啧,我都不想说你,人家大臣儿子在家好好的……就这,谁还敢在你面前说真话?算了,我不能说你,随便你吧。]
皇帝:……长乐啊,朕为君主,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要谁死,谁就得死,为君而死,死得其所!
萧承起:你这张嘴啊,让我们怎么教你才好,不过也算你很有长进,到底没骂出来。
皇帝抬了抬手,说:“起来吧,朕又没罚你跪,好好坐着,陪朕说说话。”
萧承起这才敢坐回了应长乐的旁边,握了握弟弟的手,用眼神安慰:没事,不用怕,圣上不会再为难我。
皇帝感慨道:“朕终究也只是一个父亲罢了,朕想为每一个孩子都做最好的打算,朕想保全每一个孩子,这也有错吗?为何上天要罚朕,为何……”
萧承起自然又是一番安慰。
他相信,皇帝确实是想尽可能的保全更多的皇子,所以怎么都不肯废太子。
只是那诸多皇子又不是提线木偶,怎么可能全然照着皇帝预想的去走。
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也能算得上个个人中龙凤,又都从小就受及其严苛的教导,既压抑又过于优秀,只会更难掌控。
[不得不说,皇帝啊,你基因是真好,那么多皇子,每个都挺厉害的,他们就不可能循规蹈矩啊。
这事儿吧,怎么说呢,虽然我爱骂你,但有时候我觉得你也挺难的!
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所有,他们实在要争,你也没办法,谁更厉害,谁活着,你就这样想,会不会好受一点?]
皇帝:长乐啊,这就对了嘛,看来,你也能理解朕的苦衷,莫要总是跟朕作对,既然长大一点了,就要比从前更懂事!
萧承起:可算是没有白教,阿乐确实比从前长进太多。
应长乐见皇帝已经没那么难过,赶忙就问:“皇伯父,我姨母呢,她去哪里啦?”
皇帝笑道:“你姨母去为你做,你最爱吃的枣泥糕去了,想必一会儿就得,等着吧,小馋猫。”
应长乐终于彻底放心下来,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在皇帝面前炫耀自己剑法长进很大。
皇帝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立马就让侍卫取了尚方宝剑来。
应长乐行云流水的耍了几套花架子剑法,逗的皇帝愈加开心。
不刻,虞微走了进来,一面笑着说:“阿乐,你又显摆上了,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好意思在陛下面前献丑……”
她身后跟着一众宫人,端着各样糕点、甜饮、汤羹等,全都还冒着热气。
皇帝站了起来,扶着虞微坐在他身边,笑着说:
“阿乐很有长进,这剑法看着就比从前要实用多了,到底是长大了一点,也该学点真本事了。”
虞微笑道:“他呀,成日里就知道玩,陛下莫要嫌他不学无术就好。”
皇帝笑着说:“朕就喜爱他这般活泼调皮,虽则是贪玩了一点,倒也无伤大雅。”
虞微拿出绸帕,帮皇帝擦了脖颈上的细汗,关怀道:“这天冷的,怎么还出盗汗,得让御医再开几方药吃。”
皇帝笑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朕不爱那药味儿,好,吃吃吃,都听你的。”
虞微又问:“方才好似看见有人被抬了出去,是谁病了吗?”
皇帝连忙说:“这天冷,一个值夜的侍卫着了风寒,已抬出去医治。”
[哇哦,看来,姨母是真的很受宠诶,皇帝干坏事,都不让她知道,只怕吓着她吧。]
皇帝:……应长乐,朕那叫干坏事吗?朕只是在考核皇子和暗卫!你姨母胆小心善,见不得杀人,你那心声,可别再乱说!
虞微:只要你们好好的,姨母就放心了,皇帝要做什么,我也干涉不了。
应长乐赶忙将宝剑交还了侍卫,就要去拿糕点吃,虞微笑着说:“阿乐,先洗手!”
萧承起已经抓着弟弟到端着银盆的宫人面前,仔细的给弟弟洗了手,再擦干,却也不让弟弟用手拿吃的,他夹了亲自喂。
应长乐吃了好几个枣泥糕,腮帮子鼓鼓的说:“姨母,你做的枣泥糕就是最好吃,谁也做不出这个味道!”
虞微笑着说:“你爱吃也不要吃太多,要听你阿起哥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