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许再出声!他们是故意激怒你,让你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只用一句,只要被他们抓住话柄,你就是有千万般道理,也辨不过了!”
应长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嘀咕着说:
“那我不是也没让他们抓住话柄吗,哥哥,我没那么笨,我很会吵架的,让我帮你吵,我能赢!”
应慎初轻抚的弟弟的小脑袋,笑着说:
“阿乐乖,听话,不许再出声,这是内阁的事,你管什么,况且在阿乐的心里,兄长就这么没用,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这根本就不是小事!哥哥,我都已经长大了,怎么就不能帮你啦!算了,我暂时听你的,免得他们又说你管不住我。]
应慎初:……
众人见应慎初居然还这么哄着弟弟,愈加气的不行。
明明应长乐说了那许多不该说的话,但凡换做其他世家子弟说出来,定会被家中父兄狠狠揍一顿!
哪有这样惯孩子的,他们从未见过。
就算他们来此闹事,也绝不是应长乐这样的小辈能跟他们对骂的理由!
应长乐一直忍着没再跟他们对骂,但这些人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我说你们,好能骂,算了,我听我哥的,我才不理你们,看你们什么时候骂累。]
应慎初很满意弟弟今天的表现,他也不打断这些皇亲国戚发泄怒气,只下令让宫人给大家沏茶。
“诸位,想必都口渴了,请先喝茶润润嗓子,茶水管够。
内阁如今也是削减开支,这茶定然远不如诸位在家喝的特供香茗,也不知能否勉强入得了诸位的金口,不如就当白水喝吧。”
众人都是喝惯了御赐茗茶的,不仅要贵还要及其稀有,一两千金的茗茶在他们眼里都不算什么好茶。
这仿佛树叶子泡出来的茶,实在难以下咽,但吵了这么久,确实口渴难耐,也才能勉强吞下去。
应慎初沉声道:“诸位继续,想骂多久,就骂多久,下官不敢不听。”
众皇亲国戚也终于明白,如果他们无法冷静下来,一直如此情绪激动,那么应翰林就是不会理他们。
萧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应翰林,方才是我们不对,我们不骂了,还是赶紧谈正事吧。”
应慎初笑道:“多谢宝郡王体谅,还请宝郡王明言,如何才能让诸位满意?”
他们自是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萧易赶忙就说:
“首辅大人,少师大人,应翰林,我们也不要您为难,我们各退一步,恢复两千冰银即可,买冰多余的花销,我们自己填补。”
应慎初沉声道:“回禀宝郡王,卑职记下了,明日便上书,等批红下来,即刻为诸位补上冰银,还请诸位先行回府,静候佳音。”
萧易阴阳怪气的说:“呵呵,首辅大人,您这招对付旁人还行,对付我们,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我们了?”
众人也都急了,争先恐后的跟着帮腔:
“还要等批红,这不就相当于没下文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每次等批红的事儿,最后结果都是留中不发!”
“应翰林,如果我没有记错,内阁是有权直接处置两千白银及以下的批额,我们要两千,就是为了省事儿,懒得再争那几百一千银子。”
“可不是吗,首辅大人,你能唬住别人,可唬不住我们,赶紧批了,我们立马走,真闹到圣上面前,吃亏的怕不是我们哦。”
……
应慎初也不言语,就等他们吵,直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才慢条斯理的说:
“不瞒诸位,如今内阁只有权处置五百两的批额,诸位若要,下官马上批,诸位若是不信,可问今日在内阁当值的户部员外郎赵大人。”
为了方便与六部及时沟通,提高办事效率,应慎初要求六部每日下午都派一人到内阁轮班。
这户部员外郎赵大人也是个直性子,又最怕如今的内阁首辅应少师。
只因之前他算错了一笔账,首辅大人一眼就看了出来,当场就罚了三十竹杖,还不能耽误做事,坐着煎熬,也得马上重新算。
这顿罚他是心服口服的,那处错很隐蔽,也无关紧要,他又从来对自己的做账能力过于自信,不曾仔细检查,才会出错,他从来就是不允许自己出错的,他认罚。
他以为自己“术数”已经是天下第一,那样复杂的帐,都能做的及其漂亮,但首辅大人竟比他厉害的多,却从不曾显山露水。
赵员外郎立马站了起来,说话的声音却有点颤抖:
“回禀少师大人、宝郡王,户部从三日前就已经接到了批红的折子,内阁只有权处置五百两及以下的批额。”
萧易冷哼了一声,说:“应翰林好威风啊,瞧他怕你都怕成什么样子了,本郡王竟不知还有这等回话的规矩,郡王只能排在少师大人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