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周府在月色笼罩下,弥漫着清幽宁静的气息。晚膳过后,大堂中,烛火摇曳,昏黄的光芒映照出周老夫子与苏玄染的身影。
周老夫子身着一袭质地精良长衫,烛火映照下,长衫闪烁着细腻的光泽。他手捧一杯热茶,目光温和落在苏玄染身上。
轻抿一口茶,待茶香在唇齿间散开,周老夫子方才开口:“玄染,今日你初至府中居住,可还适应?”
苏玄染欠身,恭敬回应:“多谢老师挂怀,学生一切皆好。”
周老夫子浮现温和笑意,放下手中茶杯,语重心长道:“既已决意闭门苦读,便需做到心无旁骛,切不可受外界喧嚣之扰。”
苏玄染郑重点头:“老师教诲,玄染必铭记于心。”
恰在此时,周夫人带着一个身姿婀娜的丫鬟,款步而来。
丫鬟垂首侍立在其身旁,双手恭谨捧着一叠衣饰。衣裳叠放得极为齐整,皆是清洗完毕后又精心熏了香的。衣裳色彩各异,款式简约却大方,做工精致考究。
在柔和灯光的映照下,上等丝绸面料泛出细腻温润的光泽。熏香的气息缭绕在衣裳周遭,弥散着淡雅芬芳。
周夫人目光满含慈爱望向苏玄染,和声道:“玄染,这是特地为你新置备的些许衣衫。”
苏玄染闻言,稳步上前,姿态谦敬朝着周夫人行了一礼。脸上带着几分为难之色,言辞恳切推辞道:“师母,这于情于理皆不合适,玄染实不敢收。”
周夫人一听,面露微笑,自丫鬟手中接过那叠衣衫,她目光慈爱,亲自将衣物递至苏玄染面前,温声道:“玄染,无需如此客气。在这府中,就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
苏玄染见状,沉默须臾,伸出双手,只是目光中依旧带着犹豫之色。
周夫人见他这般模样,和蔼笑了起来,她更加慈祥言道:“长者赐,不可辞。”
苏玄染这才郑重接过,再次行礼致谢:“承蒙师母厚爱,玄染定铭记于心。”
周老夫子望着这一幕,满意点点头:“玄染啊,你师母也是一片心意,收下便是。”
苏玄染恭声应道,将衣服放置一旁椅子上。
周夫人目光带着几分关切与审视,在苏玄染身上逡巡着。片刻后,她才开口:“玄染,我让身旁这丫鬟,自此便去照料你的起居,如此也能让你安心攻读。”
那丫鬟听到周夫人这话,赶忙恭顺屈膝行了个标准的福礼,动作轻盈且优雅,礼毕,便静立在一旁。
她稍垂首,眉若弯月,眼含秋波,温婉动人之态尽显。身着粉色衣衫,裁剪精良,婀娜之姿尽显无遗。
苏玄染听闻周夫人的安排,不禁微蹙眉,眉宇间透着几分不悦,目光清冷且带着疏离。
他拱手行了一礼,言辞恳切,坚决言道:“师母,这断断不可。玄染自小便凡事亲力亲为,已然习惯,实不敢烦劳他人。”
一直低垂头的丫鬟,待听到苏玄染拒绝的话语后,这才悄然抬眸,目光在他身上迅速掠过,瞬间,眼眸波光粼粼。
但见他,容颜精致绝伦,芝兰玉树的身姿,俊逸出尘。不点而自朱的薄唇,微抿着,清冷气质从中散发而出。
苏玄染浑身散发的冷冽气息,使丫鬟心中初起的那一丝欢喜里,悄然混入些许敬畏。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渐渐平缓,恢复安静,垂首站立。
周夫人皱了皱眉:“这怎可?你当专心攻读,这些琐事若有人相帮,自是有益。”
苏玄染欠身行了一礼,语调不卑不亢,声调清冷言道:“师母的美意,玄染心领了。但读书之余,这些日常之事玄染尚能应付,恳请师母不必为此费心。”
周夫人见他态度坚决,心意已定,无奈轻叹口气:“也罢,你若日后有所需要,切勿客气,随时与我们说便是。”
苏玄染再次行礼,言辞恳切道:“多谢师母体谅,玄染定当铭记于心。”
周夫人目光在他身上稍作停留,终究还是无奈叹了一气,带着丫鬟离开大堂。
那丫鬟虽一直低垂首跟在后面,但目光中仍透着不舍,脚步略显迟缓。
苏玄染辞别周老夫子后,沿着廊道款步前行,迈入周府为其准备的别院。这院子于他而言并不陌生,自他来到周府,此处便安排给他作为日常休息所用。
走进屋子,里面布置得极为雅致,一张雕花梨木床静置于室,床上铺着的被褥,质地柔软,绣工精美。
一架古琴安然横陈在旁。靠窗的位置设有一张书桌,上好笔墨纸砚井然有序排列着,一应俱全。
窗外,馥郁花香飘散,墙角翠竹摇曳。不远处的池塘中,荷叶层层叠叠,偶尔传来几声蛙鸣,为这宁静氛围更添清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