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感概:一切都是这人刻在骨子里的温柔,他本就是这般温润如玉、心地纯善之人。哪怕自己是个冒牌货,也依然倾尽所能,将善意与守护捧到她面前。
望着苏玄染眼底化不开的温柔,她略微一顿,指尖无意识揪着他衣摆的软绸,眸光流转间藏着怯生生的探究,她唇角勾起试探性的浅笑,声音轻缓:
“你,当真不觉得怪异?灵魂更替、借体还魂这般奇事,于常人而言,实在是太过离奇。我原以为你或多或少会心存芥蒂,有所忌讳。”
苏玄染闻言,抬手轻抚她发顶,动作轻柔,眼底满是缱绻柔情,语调沉稳从容:“天地广袤,星河浩瀚,这世间万象,本就有许多奇奇怪怪、难以解释之事。”
“灵魂更替,虽匪夷所思,却也并非绝无可能。你我相遇,本就是造化恩赐。”
他顿了顿,掌心轻拢起她面庞,温言软语:“世人皆道皮囊是命,可在我看来,真心才是归途。你之笑靥,早已胜过万千过往。”言罢,他垂首,在她唇角轻印一吻。
温曲儿听着这番剖白,感受他深情的举止,心间满盈甜蜜。不禁又是一阵感慨,他这般豁达与体贴,正契合自己一直以来,心中对他身为君子的认知。
他的通透,似天边朗月,将她长久以来的忐忑都照得纤毫毕现。她情难自禁地将脸埋进他颈窝,汲取着独属于他的清冽安心气息。
苏玄染见她这般依赖之举,喉间逸出宠溺轻笑,手臂悄然收紧,似要将这份温度刻进彼此生命。
两人这般相依着,四周静谧无声,唯有交叠的心跳共鸣。
烛火轻颤间,温曲儿忽然忆起,一开始他便温柔帮自己提沐浴水的事,心中一动,稍离开他怀里。
仰起脸来,抬眸看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嗔怪与探究,悠然问道:“那时,你既已心存疑虑,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可为何又主动帮我提沐浴水?在那记忆里,你可未曾做过这般伺候人的事。”
苏玄染一听这话,眼眸中闪过一丝怔忪,面容上泛起极淡的赧然,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及此事。
他垂眸,略作思忖,再抬眼时,目光里已满是温柔与坦诚,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清润,缓声道
:“因你为我悉心煎药,有幸品味到你所制的包子。后来,又常常得以品尝你亲手制作的糕点。”
温曲儿闻言,不禁一滞,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她下意识地,轻启双唇,本想与他好好理论一番。
只是念头一转,又觉得这缘由虽说简单直白了些,可细细想来,竟比任何说辞都更动人,且透着率真可爱。
如此一想,她便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眉眼舒展开来,重新绽出欢快笑意,先前那点小情绪已烟消云散。
苏玄染望着她瞬息万变的神情,心尖不由得一颤,眼底悄然闪过一丝紧张。待见她眉眼弯弯,梨涡浅浅,那紧张之色化作绕指温柔,目光里盛满宠溺。
温曲儿见他这般紧张的模样,眸光忽地一亮,似是忆起了什么有趣之事。她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眼波流转间满是促狭,饶有兴味问道:“对了,还有你特意为我买的那串冰糖葫芦,又是为何呀?”
苏玄染又是一愣,喉结不自然滚动了一下。他轻蹙的眉峰舒展又重新聚拢,像是陷入了两难的思索中,这一回明显谨慎了许多。
他唇瓣轻张了张,却始终未能吐出只言片语,只是眼眸里的情绪不断变幻着,似在努力组织着合适的言辞。
温曲儿瞧着他那副欲言又止,面上隐隐透着几分窘迫,又夹杂着几分紧张的神情,终究没能按捺住,“扑哧”清脆笑声倾泻而出。
苏玄染望着她笑得如此开怀,眼底漫过无可奈何的纵容,面上却满溢温柔。他长臂舒展,将笑得花枝乱颤的温曲儿圈入怀中,下颌轻搭落在她发顶,静静感受她的欢悦。
待她笑意渐敛,苏玄染指腹轻摩挲她泛红的脸颊,语调轻缓低沉言道:“说来,我此前也曾问询过你,便是中秋归来那一夜之事。”
温曲儿闻听此言,不禁微怔,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眼眸里闪过诧异,旋即于脑海中细细回想起来。
那一晚的情形尚还清晰,那时他确实随口问了句,她在此处住得是否安适。当时只当作是平常的问候之语罢了,哪能料到其中竟隐匿着如此深意。
温曲儿旋即从苏玄染怀里轻轻挣出,抬眸直直盯着他,双眸里盈满无奈之色,她轻声嗫嚅道:“这……谁能揣摩得透呢。”
苏玄染瞧着她这副既娇俏,又透着懵懂的模样,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望着她因窘迫而微睁大的双眼,那抹笑意愈发肆意,似将满心的欢喜都化作这缠绵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