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出去,”杠子抬起头,,“这床单我会带回去洗的。”
“行啊,”竹听眠点头,“一会我拿点凝胶给你,专门洗姨妈这个的。”
“还有专门的凝胶啊。”杠子眨了眨眼。
“去换吧。”
虽然杠子知道,但竹听眠还是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自己出去等他。
院子里,齐群和李长青已经签完字据,看样子似乎还拌了几句嘴,因为齐群用力抿着嘴,挂在荧光黄的脸上,像两片香肠。
很好笑。
“你刚才说那个大单子,结束之后会告诉我吗?”齐群突然出现了智商。
“当然会,”竹听眠顺滑应对。
“不行,我不信你。”齐群说。
你真没少信。
李长青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偏开头。
“我得过来守着,”齐群说,“不然你们耍我。”
“还蹲墙角啊?”竹听眠先问,又给出解决方案,“你也别在外头了,风吹雨淋的,不如进来厅里前台和贺念一起啊。”
“我不跟你的员工一起。”齐群拒绝。
竹听眠重新建议:“那这样好了,我在院子里单独给你支一张桌子,再配把太阳伞,你要没事儿就过来呗,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怕你没时间。”
齐群表示他有的是时间。
“那就很好,”竹听眠笑起来,“虽然我知道你除了李长青,对其他人还是很友好的,但我这个人胆子比较小,所以要和你好好确认。”
齐群:“确认什么?”
竹听眠:“你不会打扰我的客人吧?我得做生意啊。”
“不会了,”齐群说,“我就收拾李长青。”
像是为了明志,他威胁地戳向李长青肩膀。
李长青已经无话可说,把那根指头拨开。
“等等!”齐群像是终于想起来似的,“你给老子道歉!”
李长青立刻说:“对不起。”
他说得太快,齐群没料到这个,陷入一种难以解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的状态。
半天后,他干巴巴地说:“道歉也没用。”
李长青感到无奈,“这不你让道歉的么。”
竹听眠忍俊不禁,“我都有点嗑你俩了。”
李长青看着她。
杠子换好衣服出来齐群就说要走,李长青送的人,把他斧子从门上拆下来还给他。
齐群接过去掂了掂,突然说:“别的事我和你说不清,二丫这事儿你真的对不住我。”
“强扭的瓜不甜。”李长青告诉他。
“二丫,她是我最恨的世界里最爱的人。”齐群说。
他还文艺起来了。
李长青吸了一口气,“快走,快走。”
算我求你。
“你什么都不懂,”齐群哀哀戚戚地说,转头看了看院门,又说,“竹听眠真的很厉害,怪不得你被她拿得死死的。”
实则不然。
是你被拿捏住了。
李长青又说了一遍:“快走。”
这俩一明一暗地离开,李长青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他也该回家了。
他进院子准备和竹听眠道别,看见从来不喜欢管事儿的人突然扎进吧台后面,翻出本册子,兴致勃勃地在上头找了会,然后拿笔画了一道。
民宿人员招募清单。
门卫:打勾。
李长青在心里为齐群叹了口气。
关键是你就这么当着我的面吗?你这也太……
李长青一时想不出形容,但确认了在某种程度上,竹听眠已经把他当成同谋。
她肯定有自己的思量方式,所以也没必要聊。
倒是有件事儿要说。
“他没用力,劈的那个洞能补好,我明天就来补。”
“那不是又能经常见到你。”竹听眠低着头翻阅手里的本子,听起来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李长青搭在吧台上的手指动了动,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时间开始拥有不同的意义,日子变得有盼头。
齐群莫名兴奋,翌日天亮就戴着帽子过来,比辛大嫂还早。
这个人虽然嘴还硬着,咬死自己过来院子里守着是为了进行打击报复,但脸上的兴奋已经说明一切。
贺念酒醒之后看见这颗光头并不愉快,他对竹听眠说:“我是希望我们能够有个年轻女孩做服务员,不是一个二流痞子。”
竹听眠没多劝,翻开员工册子,点了点“门卫”二字。
贺念瞬间明白,也就不再多话。
“他没地方去,所以很开心的,”李长青悄悄告诉竹听眠,“他之前没事儿做,也想过找份活计,但没地方要他。”
“看得出来。”竹听眠也给自己戴上帽子,又捞过一只包挎好。
一副要出门的状态。
“你去哪呀?”李长青立刻问她。
“你管得挺宽。”竹听眠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