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少女对视了一下,不知交流了什么,下一秒楼克就像被放了气一样,泄了气势与力气。
薛天守并没有因为女生不想让楼克染上血污的那个小动作,而对她有所改观。
透过现象看本质,现象不重要,本质才是重点。
这个末等种不过是看到了楼克的纯善,这些她没有的东西,她不过是在保养自己的工具,不想把囊中物弄脏。
烟花声响起,照亮整个英山,这是山下民众自发为战神燃放的生日贺礼。
薛天守思绪回笼,他怎么忆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好久远。
段焉先是被外面的烟花声吓了一跳,而后又被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薛天守弄得心里一惊。
他靠近她,在快要碰到她时,他停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段焉只要动一下就会撞进他的怀里。
他身形高大,她被他完全拢在身下,相当于被困在洗水台前。
经历过他突然出现的惊吓后,段焉已恢复了平静。她无视着身后的男人,继续按自己的节奏洗着手。
他的声音传过来,阴阴沉沉地:“你本事不小。”
段焉头都不抬:“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薛天守不由再次飘向久远的记忆,当年那个被她假借防卫之名,而蓄意捅伤的男生最后没有抢救过来,死了。
她不仅骗了楼克,也蒙蔽了一向烂好人的楼木图与苏茹。夫妻俩把身为孤儿的段焉收留了下来,并全力保她。
楼家人于他来说,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家人参与了进来,他不得不出手保下了段焉。
但当时他觉得该适时敲打敲打这个末等种了,她的那点手段与心机在他这里没用,她若不收敛,他会出手。
他私下把人找来,直接戳破她的自编自导,以及她利用楼克和楼克父母的事。
不想她恼羞成怒,竟然对他道:“您说得对,我算计的还是不到位,就不应该自己动手,应该引得楼克来。那样我才能真正做到置身事外,一点险都不用冒。受教了。”
薛天守记得自己当时就沉了脸怒了目,面对一个末等种的挑衅,他差点失控。
那时的她还是稚嫩,不像现在,八年过去了,无论他怎么辱她、逼她、激她,她都一副温吞文静,好脾气的样子。
“你唯一一次在我面前承认是在利用小克时,还算坦荡,不像现在,卑劣又虚伪。”他接着说,“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小克今晚策划了求婚,不准答应他。”
段焉确实不知,但她内心起了波动,表面上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问道:“为什么?”
她漠然冷傲的样子让薛天守难
得破功,与她的冷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心底起的无名躁火。
他忽然握住她的马尾,用力一拽,逼的她不得不仰起头来在镜中与他对视。
他盯着她的眼睛,在她耳边低语:“因为你不配。”
这样明显带着恶意与羞辱的话,段焉从薛天守这里听到过很多。她像以往一样,面不改色,只安静地透过镜子看着他。
第4章 第4章少帝
薛天守松手,该警告的警告了,他要办的事情办完了。
薛天守走后,段焉双手搭在洗手池上,心绪乱滚。
一乱在她忽闻楼克要向她求婚上,这还真是个惊喜。那么一个情绪外露不擅隐藏的透明人,竟把她都唬了,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自然是高兴的,与楼克这么多年的相处,虽然一开始她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但这一天她也期待了很久。
薛天守说她心思不纯,她不能全然否认。只是人都是感性的,这么多年被楼克珍惜善待,倾尽全力地维护……她怎么可能一点心都不动。
薛天守的警告不算什么,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警告过她,甚至更严厉的惩罚她都受过,不是都挺过来了吗。
再者,只要事关楼克,有楼克在,薛天守终会守住人性与底线,她完全可以不用担心。
静静等待,答应求婚,开启生活新篇章就好了。
这事一翻篇,另一个让她有些心乱的点冒了出来。都过去那么久了,薛天守怎么又提起以前的事情,这让一向缜密多思的段焉不得不多想。
那年她十五,因为是孤儿,加上棕瞳,段焉在学校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其中一个仗着自己是尊族,带头欺负她。这种霸凌随着时间的推进越演越烈、越来越没有底线。
他们下手越来越重,她回过手、玩过命,但她打不过,结果就是被打得骨裂。
她也求助过大人,但对方十分狡猾,从不留下证据,主谋又是个校方不想惹的尊族,所以正路走不通。
后来,她不止挨打,有几次她甚至差点被扒了衣服,这让段焉感受到沁入骨髓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