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薛天守审视着段杰,段杰也在看着薛天守。
只打这一个照面,薛天守就知道这个新来的不简单,但放在他面前桌上的个人简历,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孤儿,被资助上了大学,读的天文学,各项指标都符合来项目组工作的条件,薛天守一时也想不到赶他走的理由。
是的,在见到段杰第一面时,薛天守就起了赶走他的念头,这于他这种自信到极致的人来说,也是不寻常的。
薛天守没有问一句有关工作的事,直接冷声道:“离段研究员远点,有问题去问别人。”
段杰是领略过薛天守的霸道的,但他问:“为什么?”
薛天守:“我是你的领导,我说的话你遵守就行,不用问原因。”
段杰不说话,只看着他。薛天守:“没事了,出去吧。”
段杰都已经准备走了,但他没忍住,他问:“您是以什么立场来要求我的?您是姐姐的男朋友?”
薛天守眉头一皱,眼神一凛:“你叫她什么?”
段杰:“我习惯对比我大的女性叫姐姐,怎么,有问题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您不是姐姐的男朋友,就不应该干涉她的生活,她有交友的权利与自由。”
从递赛离开以后,再没有人敢靠近段焉,她如生活在一座独岛上,薛天守已经习惯了对段焉的这种全盘掌控感。
忽然来了一个挑衅的,在态度鲜明地告诉他,他在觊觎他的东西。
段杰越想越气,段焉以前是多么明媚热烈的一个人,如今死气沉沉,连多回答了一些他工作上的问题,都会被薛天守提醒着,而变得战战兢兢。
他如何会看不出,看他被薛天守点名叫到办公室,她有多紧张与懊悔。
段杰在心里骂着街,嘴上说的却是另一套:“您不会是在圣陨当惯了领导,跑蓝星又来过领导瘾的吧。”
段杰忽然俯身低头,声音小了下来:“看您年岁也不小了,中年人就不要觊觎年轻女性了,看上去很猥琐,很流氓。”
段杰是懂如何戳人心窝的,薛天守两额的青筋崩了起来。
段杰不打算收手,继续道:“我不会离她远远的,未来,我会在我跟她的婚礼上,请领导您来当证婚人的。”
薛天守出手了,一直没有放下过的格斗技能与体能训练,让他这一拳快如疾风,力如牛。
但被看上去劲瘦的毛头小子躲了过去。
他还继续挑衅地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没用的老东西。”
薛天守被彻底激怒,朝段杰打出了第二拳,这次对方只躲开了一部分,但却没有完全避开,捱上的一拳,既避了要害,又能让人一眼看出他被打了。
两个人都是身手不错的练家子,薛天守可不认为第二拳是对方躲不过去才捱上的,他是成心没想躲。
在薛天守挥出第一拳时,紧盯办公室这边动静的段焉就冲了过来。
第二拳刚刚落下,办公室的门就被飞速地推开了。
段焉冲进来,段杰躲到她身后,托着下巴,捂着嘴角,所以动作一气呵成。
薛天守冷眼看着,冷静了下来,他竟然被这小子摆了一道。很幼稚,但很奏效。
因为段焉脸上的表情,他有很多年没见到过了。
她这是两年里,第一次为了别的男人在愤怒,上一次还是为了递赛。
“你发什么疯?都多大年纪了,还在搞这套。”她声音不大,但语气阴冷,说出的话让薛天守的心又阴又冷。
薛天守发现,他的冷静很难维持下去:“你要不问问他,是谁在搞事?”
段焉侧头看向段杰,段杰把手拿开,右侧脸颊已经肿了起来,他眸中似含了水,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与惊吓。
段焉骨子里的侠气,立时发作,她拿出手帕递给段杰:“拿这个去茶水间,里面有冰块,包上先敷一敷。”
段杰特别听话地:“嗯,谢谢姐姐。”
他拿了手帕出去时,对上薛天守怒极的眼,心下默念:你赢不了的,就算你之前没有做过错事,她也不会喜欢你的。你不了解她,她爱的从来都是单纯的良善之辈,她不慕强,她自己就是强者。
段杰扯着他受伤的嘴角笑了一下,他不单纯也不良善,但好在他了解她,洞察到了她的所需,他只要扮演好她所好异性的品质就好。
她的爱以前给了楼克,以后会都是他的。
本来薛天守离开前,就与段焉闹了不愉快,这次回来他特意给她买了礼物,打算让这事过去的。
此刻,两个人互相瞪视着,气氛很僵。
薛天守心里明白,这个时候他该向那个阴险的小子学习,开始示弱,但他的性格实在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