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克怕她碰到头,特意朝她那边倾了身子,让她能枕到他的手臂。然后就以这样累人的姿势,慢慢启动了车舰。
楼克的车舰消失在屏幕里,薛天守盯着监控里空旷的街,一动不动,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每个人都很自觉,没有人敢在这时打扰他。
终于,薛天守不再盯着监控看,他也没走。他发现女公爵这里有着发达的监控网路,可以连通各个要道。
他决定在此坐镇,亲自指挥这场追踪抓捕行动。
薛天守眼含冰霜,平常不太用的军鞭,此刻被他握在手里,他在想: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行驶在路上的车舰里,楼克感觉到手臂一轻,他朝旁边看去,见段焉抬起头并坐直了身子。
如果不是楼克见识过她喝酒后的模样,以及她眼中不正常的红丝,他会以为她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他,眼睛非一般地晶亮,她问:“我们去哪?”
楼克还是哄着她的语气:“先回家,给你煮一碗解酒的,你喝了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不难受了。”
段焉:“不!不要回你那。”
她态度很坚决。
楼克问:“那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段焉被酒精拿着,无比的清醒与无比的迷糊拉扯着她。她最终凭着本心做出了不理智,不明智,不计后果的决定
。
“我带你去,你按我说的走。”
她对研究所那一片太熟了,她指挥着楼克躲避着沿途闭路系统。
到了目的地,车舰停下,楼克说:“这不是你们文资院的旧楼吗。”
段焉一边承认着一边解安全带,但她试了几次都没解下来,她发出疑问的声音,然后低头认真地研究了起来。
楼克无奈一笑,这真是醉得厉害。
其实在他第一次见到段焉喝了酒的反应后,他去查了,这种一杯倒的情况,本质是一种过敏现象。
他还更深入地查了,说是过敏反应,但吃过敏药又不管用,只能交给时间,等她酒劲散了,自然就恢复了。
最终,安全带还是楼克帮她解开的。
她还有自觉,没自己开门下去,她现在走路都画龙。楼克把副驾那侧的车门打开,扶着她出来。
段焉张开双手扑向他,嘴里嘟囔:“抱我。”
楼克立时把她抱起,她指着前方:“那里。”
楼克按她说的走进这幢与文资院快要一个岁数的古董楼,她接着指路:“二楼。”
来到二楼,段焉:“放我下来。”
楼克都听她的,见她忽然朝地上瘫了下去,楼克吓一跳,赶紧去够她。
却见段焉在眼前这扇门前的地垫下,摸出来一把钥匙。她对了几次都没对准钥匙孔,楼克相信,以她的认真劲,酒不醒她能对一晚上。
楼克握着她的手,终于把钥匙拧了进去。
门开了,他才想起来问:“这是哪里?谁住在这?”
段焉被楼克扶起来,走进屋摸索着开了灯。她说:“这是老师最早住的地方,后来他一家搬出去,这房子就一直空着,没人住了。我刚来文资院那年,还没给我分住处时,老师让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
原来是文资院分给米教授的房子。楼克一边扶着段焉一边打量着,除盖布上落了灰,总体是整洁的。
他被段焉指挥着放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然后把家具上的盖布一一掀开,家具跟新的一样。
厨房能用,还有水,楼克放了会儿,煮了一壶。等水热的工夫,他还把地拖了。
段焉坐着,看着他忙前忙后,时光一下子回到了他们住对门时。那时,她以为他们会这样过一辈子。
楼克把开水晾凉,洗了杯子倒满,拿去给段焉。
段焉没接,她抚上他的手,说:“你喂我啊。”
楼克手一抖,她很不一样,这样的段焉,是上次醉酒后他都没见过的。
他一向什么都依她,小心地喂她喝了水。
“去睡一觉吧,时间也不早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她伸出双臂,不用她说,楼克自觉放下杯,抱起了她。
卧房有一张两米多的大床,古朴厚重,与这幢楼、这套房子一样的味道。
楼克把段焉放下,可她不撒手,她又吻了他。
楼克呼吸渐重,问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醉了。”
段焉:“醉不醉的,你面前的我也是我,我想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
楼克试图转移话题:“几个月不见,快成哲学家了。”
段焉看着楼克红红的脸,知道他在硬撑:“你,是不是不会?”
说着,她眼神迷蒙起来:“我很好奇,如果是跟自己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感觉。你知道的,我只要起了好奇探索之心,就一定要去弄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