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为了取悦陆宜洲。
更不知陆宜洲看到后会如何摆布她,目下只觉得用料少了点。
大可不必如此俭省。
她煞有介事指点秋蝉,“先别绣花,我觉得这块料子裁得不好,小了点,你看我这里,这么大,兜不严实露一半不舒服。”
秋蝉淡定道:“睡觉时穿的,出门就不穿了,小一点凉快。”
虞兰芝半信半疑。
思索片刻。
“是了,里衣就用姜州绫,舒服又耐穿。”她说,“别海棠纱吧,这跟透明有啥区别……”
她经常穿里衣在自己的内室走来走去,有时还打打八段锦练练字,透成这副鬼样子成何体统?
万一撞见陆宜洲,多尴尬。
丢脸也就算了,说不定还要被他骂猥-琐、下-流、暴-露-狂什么的。
那才憋屈。
有没有可能就是给洲公子看的?有没有可能……洲公子恨不能您连这个都别穿?秋蝉继续淡定道:“新婚蜜月穿这个问题不大,特别有利于夫妻和美过日子。将来您不喜欢再换也不迟。我这边给您多裁几套姜州绫的。”
啥都有。
不会短了她。
好吧。虞兰芝放下了悬着的心,枕臂闭目养神。
第37章 第37章他低头迅速噙住她肉嘟嘟……
国丧结束,皇帝改年号,将崇邺换成了宏景。
皇位还没捂热乎呢,亲爹才死了两个月,皇帝到底是没敢大肆采选秀女。
贪财好色自己清楚即可,再荒谬也不能大张旗鼓表现出来。
可眼睁睁看美人纷纷定亲,他又心有不甘。原来他早就盯上了虞宋两家的美人儿,馋了许久。
也馋陆梁两家的,有贼心无贼胆。
洛京第一美人宋音璃,光想想,皇帝就浑身发痒。宋家的老太君是元嘉郡主,与他沾亲带故,放在民间他得叫一声表姑祖母,那璃娘就是他的远房表妹了,召进宫做个正妃倒也谐当。
皇帝腆着脸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陈太后。
“只要他们识趣,我保证巡盐御史这个位置以后一直姓宋。”皇帝道。
陈太后皱眉看着他,“皇上,那宋音璃与梁元序青梅竹马,两
人差点定亲,现在两家还拉扯着,你确定要为个女人……”
梁元序。
皇帝一哆嗦,不说话了。
沉默须臾,眼睛一亮,道:“那虞家,虞家的小娘子各个是美人,庶出的也行。”
陈太后有气无力哼了声,“他家庙小规矩大,不是不许纳妾就是不做妾,你一个皇帝强人所难不大好吧。”
皇帝气个半死。
早知那日强行见一见虞斋娘,不能碰过过眼瘾也是爽的。
如今再见就难了。
做皇帝才知皇帝和皇帝也有极大的不同,有的肆意妄为,专横霸道,比如先帝,有的如他,想做点什么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究其根本就是无权无钱。
无权无钱,哪怕做了皇帝都要夹着尾巴。
实在憋屈。
身边人灵机一动,给他出了一个妙计,既不用选秀劳民伤财还可以准确捕捉民间美人。
两个狗东西交头接耳,商量出一个名为花鸟使的吏名,也不走吏部,皇帝自己安排。
这群特使不动声色奔走民间,以为新帝物色美人为己任。
时间来到了宏景元年四月廿六。
粱宋终于联姻,喜结良缘。
这是继虞陆后,又一个最值得众人津津乐道的联姻。
联姻的话题离不开聘礼和嫁妆,这日虞兰芝的耳朵听得最多的便是梁家彩礼,光是绫罗绸缎就五十种,还有五缣蜀锦。
蜀锦在大瑭贵的离谱,比葛布还难求。一缣上百两,这只是价格,购买的话至少得提前一两年预定,产量比价格更离谱,。
由此可见非缙绅士大夫,就不必肖想蜀锦和葛布了。
当一样东西唯有钱权兼备才能拥有,那它就不再是个单纯的物件,而是身份的象征。
平民百姓遇到穿葛布的,茵褥坐垫用蜀锦的,直接跪不用多问。
虞府的小娘子们叽叽喳喳,热火朝天地讨论。
在这样的年纪,没有比亲事更让她们关注的了。
虞兰琼吃了块冬瓜条,斜眼觑向虞兰芝,自始至终都没插话,仿佛完全置身事外。
不打扰大家聊天,不扫大家的兴,却偷偷神游天外。
连五缣蜀锦都没能让她眉头皱皱。
虞兰琼悄悄腹诽,下一瞬,想起了陆家当年送来的可不止五缣,怕是十缣二十缣都有,怨不得没反应呢,真是财大气粗。
虞兰芝摆弄着一朵栀子花,把花瓣一片一片横放在自己的丝帕上,包起,晃一晃,香气扑鼻。
不知过了多久,姐妹们散去摘石榴花,她还坐在原地。
自从赋闲,几乎遇不到璃娘,下次见面的话,她会大大方方道一声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