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缝隙的贴近。
心里有一股微妙的感觉,想搂紧,又不敢搂紧。
满心的眷恋,想她知道,又怕她知道。
而最后,满腔的心意,只化成她眉心浅浅的一抹轻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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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夕被轻轻摇醒的时候,借着淡青的晨光,第一眼看到的,是哥哥有些凌乱的胸口衣襟。
不止凌乱,甚至有些皱巴巴。
她自己倒还是昨晚入睡前的姿势,只是哥哥没有再把手搭在她身上。
她们之间,仍是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起来?”
宋承云把她脸上的头发拨弄开,轻轻问道。
许是刚醒,他的声音也有几分低哑。
怀夕很困,眼睛睁开又闭上,软绵绵地应了声。
若是平时,宋承云定不忍心拉着她起床,但今日不同。见她眼眸惺忪,他把手伸到她脖颈下,轻轻把她环抱起来。
怀夕微微仰了仰头,还是睁开了眼。
宋承云先下床,穿好衣物后,开门走了出去。
很快,不知从哪里提来一壶热水。
待怀夕穿好衣物后,他朝她递来一条刚从热水里烫过的毛巾。
怀夕接过来,洗了脸,又递回给他。
小艾不在,厢房内也实在简陋,怀夕自己不会簪发,只好自己把部分头发偏分为两个辫子,用簪子扭转固定。
只是还有一部分头发垂着,看着倒像还未嫁人时梳的发式。
怀夕透过看了看宋承云,有些犹豫。
坐在桌前看书的宋承云似有所感,回望过去。
他低笑,“这样也很好。”
怀夕脸上慢慢露出笑容,站起身来。
宋承云早已穿戴好,见她站起,将她的斗篷拿过来,替她披上。
怀夕微仰着头,任宋承云替她系着斗篷的系带。
系完系带,宋承云又把斗篷帽子翻上来,
这才去开门。
小僧尼刚到,还未敲门,门就开了。
“烦请师傅带路。”宋承云对着小僧尼点头说道。
那小僧尼看着虽小,说话做事却颇沉稳,点了点头,说:“施主请。”
了无大师清修的地方离厢房这处还有段距离,是怀夕未曾踏足的方向。
山路左拐右拐好几道弯,怀夕这才发现,原来往深里走,这山里还有一座佛殿。
小僧尼将他们引到佛殿旁的一处禅房,敲了敲门,待里头应了声,他又双掌合十,对他们说道:“大师已在里头等候,施主自行进去吧。”
宋承云道了谢。
怀夕跟着宋承云的脚步进去,原以为屋内会暖和些,但走进去后,发现里头竟然没有炭盆。
好在门窗四闭,没了寒风霜雪,冻得有些僵硬的身子也能缓缓开始回温。
与他们所住的厢房不同,这屋的陈设更为简单,里头只有一张炕桌,一位白胡老人坐在炕桌一侧,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近,眼角是慈祥的细纹。
雪白的袈裟让白胡老人显得有些仙风道骨,他的神采格外柔和,见他们行礼,挥手清声道:“坐吧。”
屋里只有炕桌上另一边的位置,怀夕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边上有张小绣凳。
可能是这位大师与想象中不同,看着十分慈祥的样子,怀夕倒也不是很拘束,自己搬来小绣凳,让哥哥坐到炕桌另一旁。
了无大师看着怀夕的举动,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宋承云正欲说明来意,没想到了无大师先开了口。
“姑娘受心疾所苦?”
怀夕瞳孔微微长大,下意识转头看宋承云。
宋承云只是点了点头,对了无大师未卜先知好像也没那么意外,示意她回答。
怀夕回道:“是。”
“先天之疾,非凡力所能回转。”这话了无大师却是对着宋承云说的。
说完后,他又转头对怀夕说道:“不过,姑娘坦率明朗,倒也不是短寿之相。”
给了一巴掌,又喂了一颗甜枣。
言外之意,倒是同宋承云讲明,治不好,但也死不了。
怀夕并不意外,听他说完后对宋承云扬了扬眉,表情像是在生动说着,“看吧,我就说没事。”
许是许久未看到在他面前这般无拘无束的人,了无大师罕见地主动说道:“今日与姑娘有缘,就帮姑娘算个姻缘吧?”
怀夕一愣,她昨日可是听那些香客们说:了无大师只断有缘人的命数,能得他改命之人,更是凤毛麟角。
送上门的好事,怎么能拒绝呢,怀夕眼角弯了弯,“那就多谢大师了。”
了无大师掐了掐指:“姑娘的正缘倒是出现了,不过,姻缘未到呢,最快应是明年...”
闻言,宋承云指尖微微一顿,怀夕却忍不住笑道:“大师,我已经成亲了。”
了无大师笑着摇了摇头,他断别人的命数从未出过差错,料想小姑娘性子活泛,明明还是未婚妆扮,怎么会是成了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