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婵想了一会儿,道:“这次比赛的最大奖励当然是武林盟主的头衔,虽然盟主未必能叫得动各大门派,但这个名号却是占了个名正言顺的大便宜。”
这也是各大门派要派出本门强者参与的原因,年轻门徒得到名号,号令江湖的当然不只是那名胜者,本门则会成为武林当之无愧的第一派。
但如果是个江湖散人夺得第一,散人后没有大门派撑腰,这个名号就未必能叫得动大门派了。但对想出头的中小门派还是有好处的,小门派跟着个拉大旗的,自家就能长脸了,就不用跟在大门派后面点头哈腰了。
吕婵补充:“他拉拢江南那些中小门派也是为了这个吧,到时候能让中小门派的势力为自己所用,以便应对不听话的大门派。看来,这盟主之位他是志在必得了。”
所以余再之可不会像王家兴一样得罪人,他先前想和拂云拉关系,现在又向点苍示好,总之就是广撒网,多捞鱼,总能有几条鱼愿意上钩。
纵观其余人,有谁像他这样处心积虑呢?
吕婵故作正经地对风惊月道:“武林的未来就交到你手上啦!这种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要是成为了头头,那还得了!”
如果她有实体,一定会狠狠地拍拍风惊月的肩膀,以示良苦用心。
风惊月礼貌地假笑,信心她当然有,只不过她在想余再之的轻功到底在哪里见过,就没和吕婵开玩笑。
“飞花从容。”
吕婵突然听到风惊月说出了这四个字,她一时摸不着头脑,只道:“青竹山庄不是灭门了吗,今天有人用了青竹的武功?”
风惊月点头:“翩鸿步有几分飞花从容的影子。”
她想起了那日在擂台上的沈赋,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飞花从容决,一样的飘逸,一样的潇洒。
天下武功,倒也不是说全部都各个完全不同,但在几个关键的步伐连接上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却十分少见。
风惊月一联想到余再之出身于江南,那他是否受了青竹山庄步伐的影响?
“你说,他不会是和青竹山庄有渊源吧?”风惊月问。
不等吕婵接话,风惊月开始了自言自语:“他姓余,余这个字除了作为姓氏,还有‘剩下、余留、残余’的意思,而‘再之’会不会是东山再起的意思?难道他是青竹山庄灭门惨案之下逃出来的生还者?如果这么说,他率领江南门派抵抗东瀛人也就说得通了。”
为了不被仇家追杀,他隐姓埋名,改变武功路数,弃扇从剑,为的就是在武林大会上一举夺魁,在率领江湖各派为老门派报仇。
一篇叫做《青竹山庄的复仇》的小说在风惊月心中生出了雏形。不过,就算是余再之的身世当真如此“惨烈”,她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吕婵脑补的故事就大不相同了,万一这人是个缝合怪呢?无门无派,江湖散人,这里学一点,那里学一点,当然可以是正经地学,但像余再之这种人也不排除偷学的可能性嘛。
二人拭目以待。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们认真地观看了各组选手的比试,推测出了八强的名单,同时在心里给这里头称得上对手的人列了一个简易的表格。
司徒鸢,有东西,能打。
段飞音,有东西,能打。
守正,有点东西,能打。
楚焕,有东西,能打。
而余再之目前表现出来的水准,也是“有东西”这一档的,对于风惊月来说,也能打,只不过余再之会根据对手的功力来展现实力,这让风惊月不敢轻敌。
几十场精彩纷呈的比试下来,风惊月和吕婵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这些人确实都进入了八强,当然,那个不被风惊月视为对手的楚天佑也成功挤了进去。
等各组都决出八强后,赛事组又安排了一次抽签决定分组和顺序。在八强的比赛正式打响之时,风惊月发现掌门长老们的看台上多了一个人,楚惜华。
楚铎的算盘打到这一步,风惊月是看懂了。
华山派是不能成婚的,楚焕、楚天佑和楚惜华有血缘关系,剩下的男性里,只有余再之一人了。而在八强比赛中,正好让楚惜华来看看自己的亲哥哥以及很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丈夫的余再之。
呵呵,难道要夸楚铎仁慈好心吗?
风惊月甚至觉得,楚铎盯上了司徒鸢……
想想就要摇头,一场看似充满江湖意气的年轻人之间的比试,背后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想法?
很多人想简简单单地在江湖里纵马驰骋,与好友花前论剑,酒后同眠,可这江湖本就不简单,故事里注定会出现意料之外和惊心动魄。
第一场八强赛是段飞音对战楚天佑,而就在二人的正式对抗打响前,一个年轻女人从观众席中走上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