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沉思不语,船内有大大小小成百上千个房间,她并不完全了解,更无法确定船只的核心控制室在何处,但现在风惊月来了,她们两个一个人掩护一个人探查,总是比孤军奋战要强得多。
这时,外头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至少有十来人在室外的走廊上跑动,守卫终于找到了这里。
“有人闯入,快搜!”
守卫的声音传入屋内,凌安与风惊月对视一眼,现在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让风惊月躲在实验室里,躲过这一阵子再说。在凌安的帮助下,风惊月暂时藏在实验室里的房梁上。
凌安大大方方地让人进来搜,她冷眼看着这一小队人对着器械翻来覆去,突然开口对着领头道:“你去告诉耆首,让我答应也不难,你先给我准备十头小猪,再让修造此船的造船匠来到这里重新给我打造器具,我要给小猪试用。”
那领头略有惊讶,稍过一瞬,面上带些喜色:“好,好。”让人从他们眼皮低下潜入,已经让耆首大怒了,如果将凌安松口的事告知耆首,或许能让他对自己从轻发落。
这却让风惊月有些懵了,凌安才对自己说绝不会助纣为虐,为何这时突然改口?难道她这么说是为了让守卫去找耆首,好让自己悄悄跟过去,找到耆首的所在?
“那个造船匠才是关键吧,她是不是想拿到这艘船的图纸?”吕婵发现了问题关键所在。
“不错,拿到图纸,就能找到控制室,也能找到耆首的‘寝宫’了。”风惊月豁然开朗。
“我看看我能不能追出去,找到造船匠的工作间。”外挂就是外挂,就该大显身手。
凌安的这一打岔打断了他们认真的工作节奏,那头领急着去找耆首复命,将剩余几人丢在这里,那些小兵见领头都先跑了,就开始懒散敷衍,完全没有人注意到风惊月的存在。
待搜查的人都离去,凌安把风惊月叫下来:“待会儿造船匠来了,我会下毒逼他说出控制室的位置,然后你就寻机会去控制室,我会在你前去的时候,以挑选助手为名,尽可能地让守卫集中在这里,好减轻你的压力。”
短短的时间内,凌安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做,风惊月点点头,有凌安相助,又有吕婵追踪,堪称双保险。
“你现在来帮我准备一下,我们既然要假意欺骗耆首做移植实验,那总要做做样子,兴许还能把他骗到这里来。”
风惊月点头,她有些心不在焉,吕婵没了消息,她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觉得太安静。
而吕婵这一路堪称畅通无阻。
但她也遇到了一个小问题,现在有两拨人分头行动,一个是直接去找耆首,有很大的概率能见到这个操控全局的人物;另一个则是去找工匠,但哪里有没有图纸,不好说。
还是选择后者吧,想办法把船弄沉,耆首一个糟老头子想跑还是有困难的吧?
跟随着前去寻找匠人的守卫,吕婵见识到了这个迷宫究竟有多少岔路和暗藏的玄机,绕了九曲十八弯后,终于在船舱内看到了一个房间,守卫进入,与房间内的人说了什么,房间内的人随守卫一同离开这里。
但吕婵没有走,她进去了。
举目望去,这里应是工匠的宿舍,里面床榻被褥衣物一应俱全,就是没有柜架之类可以存放书籍图纸的东西,她仔细找寻,也没有造船图纸的痕迹。
要么图纸不在船匠手里,要么根本没有图纸,既然艾博纳能带着巨大的机甲来到这里,会不会这艘船也是直接带来的?或者是带来了再进行改造?
再看看,诶?这里好像有监控!她发现了一闪而过的红色光斑。
狭窄的房间内,两侧摆设着上下铺,而上铺靠墙的那一面墙上挖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洞,做成了一个神龛,里面供奉着木匠行业的祖师鲁班。
木匠供奉鲁班,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这座造像,造像的额间有一块暗红的宝石,冷不丁地发着幽光,像是所谓的天眼。但鲁班怎么会开天眼呢?这很不合常理。
也许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不知道,吕婵却对这种光线十分熟悉,瞬间就想到了摄像头,如果机甲男要本土人帮忙,又要防备他们胡来,那么有摄像头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那这个神龛有没有可能是某个机关的开关呢?既然已经布置了摄像头,那么再做一些手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她一寸一寸地拉近距离,也许是她的外挂即将发挥到极致,这咫尺之间的跋涉变得极其艰难。
终于,她能看清雕像的近貌,身穿交领大袖的鲁班挺直站立,双手分握鲁班尺与鲁班锁,是极为常见的造像样式,但奇怪的是造像的双眼没有点睛,只有眉心间那暗红的点,像是在解释这种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