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惊月坐在床边,看着侧躺的守一,两指轻轻地按住了她的脉搏,如今守一的心跳已经逐渐平稳,她嘴唇上的乌紫也慢慢淡去。
回想起这一路的惊心动魄,风惊月还心有余悸。幸好,她们刚好赶上,救下了守一。
方才见灵咬住守一的手腕,自腕上血管中吸出毒素,而后,灵将毒素在身体中转化,释放出“解药”。
吕婵推测,这种“解药”应该是像血清一样的东西,虽然现在看来,守一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但她整个人还非常虚弱。
巫济的灵有这样的特异功能在,似乎能百毒不侵了,可巫济却说,灵也是需要休息的,何况灵的身体这样小,无法承受住太多的毒素,巫济的医术就在这个时刻发挥了作用。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恰如巫济所言,守一有了转醒的征兆,她慢悠悠地睁开了双眼,活动了一下身体,被身后的箭伤刺痛,长久昏迷后的混乱与朦胧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守一见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风惊月,但重伤初醒,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如何称呼了。
风惊月见到守一的窘态,微笑着化解:“你师姐已经回了华山,如今她是掌门了,身边能相信的人不多,你要早点好起来才是。”
她们二人还没来得及叙话,巫济便提着个超大号食盒咋咋呼呼地走了进来,她见守一转醒,笑着道:“我就说你会醒得很快!少说点话,多吃点饭,然后再!喝!药!”
“哐”的一声,她从食盒中拿出了熬好的药汤,又对着守一叮嘱了一句:“饭后喝!”
风惊月见巫济这模样,心中的愁绪也被她的乐观昂扬冲得一干二净了,她故作不满道:“你还真是个人来疯,自来熟,怎么也不先介绍介绍你自己和你那位奇特的朋友?”
巫济一边把为守一准备的粥摆出来,一边笑着说:“边吃边说啦!”
笑谈间,生死边缘的惊险尽数化作了随风而去的烟尘。
第59章 侠骨放狂歌
吃货之间的友谊建立得格外的快,如果不是因为守一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依旧需要忌口,巫济和她之间的“革命情谊”一定会坚如磐石。
当然,大家也没忘了正经事,在守一稍稍恢复,能策马而行的第二天里,她们就立即赶往华山。
待风惊月一行人赶到华山山脚下,她们惊奇地发现,守卫竟然全都无影无踪了,可是这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她们思来想去还是尽快赶到山上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攀爬山道的一路上,除了见到大战留下的斑驳痕迹之外,也再无人影,直到她们都上主峰,才见到所有华山门徒都被集中在破败的主殿广场前,流民和江湖人士早已经散去,如今是华山派在处理内务。
广场上是一行行、一列列被白布蒙盖的罹难门徒遗体,一旁还有用于火化的各种器物,但本该是肃穆安静的场合上却出现了争吵。
一男徒愤然道:“这几名师弟死于剑伤,这出剑之人,技法极为高超,皆是一剑毙命,而那日大乱之中,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华山派就算再落魄那也是名门正派,剑法虽说不上当世第一,但门徒怎么样都不应该被那些江湖上毫无名声的乌合之众一击毙命!此人的发言直指当今的掌门守柔,他恶意地揣测,当年守柔因下山之事对一些人怀恨在心,所以就在大乱之日公报私仇。
白发黑衣的守柔背负天地长生剑,手持拂尘,面容平静,她冷冷问道:“你于何处收敛到他们的遗体?”
那男徒干脆道:“一条道。”
“那他们的尸身,栽倒的方向是朝山下,还是朝山上啊?”守柔问。
那男徒被问住,发愣了,只得细细回忆道:“似乎……是朝下的。”
守柔嘴角扯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她朗声道:“这些人确实是我杀的。”
此言一出,满座震惊,皆望着面无愧色的掌门,难道她是挟私仇回来报复的吗?
守柔并不理会这些猜测和质疑,她继续道:“这些人下山途中神色慌张,要么是抢夺了秘籍的内贼,要么是临阵脱逃弃门派于不顾的胆怯之徒,无论哪一种都该杀。”
那男徒听完,反而被她的理直气壮激怒了,他“义愤填膺”道:“掌门,你可有查证,可有确凿证据?他们都是华山上活生生的师兄弟啊!”
守柔等这一刻,等很久了,男徒在华山上受够了优待,如今有些偏颇、有些武断,便觉得遭受了天大的委屈,是啊,好几条人命啊,可不委屈吗?
成静见男徒不敬掌门,她心中相信守柔绝非泄私愤的小人,更不愿她这时候与华山门人起了冲突,便主动上前搜身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