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如琢看过去的时候,没有留意到他的父亲扫了他一眼,仿佛知道了些什么。
庞氏又被卫籍这句话气得险些厥过去,卫清丝给她抚摸着心口,卫明烟忍不住替她出头,“父亲!母亲如今的身子骨已经很差了,您就少说两句吧!”
卫明烟心直口快,一向是卫籍喜欢的女儿,所以他也不生气,顺着她的话便收了声音。
卫家这顿迎接宴是庞氏亲手准备的,上至采买,下至动手熬羹汤,却没有想到,还没动一筷子,最后居然闹成了这个样子。
郎中到的时候,卫明烟已经让人把家里的饭菜给收拾好了,现如今谁都没胃口用膳,但是她的老父亲颇为眷恋这两母女,自己都还顾不上吃,让身边人给收拾屋子还带下去用膳。
就为这事,又跟庞氏闹了一场,因为庞氏不允许,但卫家做主的人总归是主君,下人们谁都不敢说话,最后也还是去做了。
静默了一会,庞氏还是不同意这两人进门,说若是要进门,就要和离。
卫籍训斥她不嫌丢人,庞氏破罐子破摔愣是不让步。
可让庞氏更没有想到的是,卫籍竟然提起祝吟鸾来,“当初你逼着祝氏儿媳让位平妻,如今我不过就是收个妾室,你怎么就不能够宽宏大量了?”
庞氏眼睛瞪得老大,她的脸色不好,看起来有几分骇人。
“你怎么还有脸跟我提祝家的人,当初....”庞氏说话说到一半,忽而想起来这件事情。
当初她给远在边县的卫籍写信说家里的事情,还怕他不同意,毕竟他挺满意祝吟鸾这个儿媳妇的。
可那时候也是他提出来的平妻,还写了不少话让庞氏去劝祝吟鸾,特别是开枝散叶,说得十分紧要。
所以,敢情他的那些说法都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庞氏越是回想,整个人越是气得眼睛发白。
卫清丝真是急了,害怕庞氏死了,卫家的后宅被人侵占,连忙凑到庞氏的耳朵边沿提醒,
“母亲!您可千万要撑住啊,若是您出事了,那父亲....父亲他可不是纳妾,而是娶续弦了。”
闻言,庞氏的确是连忙清醒冷静压着心气下来,她看向旁边沉默寡言,至今不为她说一句话,甚至不搀扶一下她的卫如琢叫喊。
“琢哥儿,你父亲这件事情你觉得应该怎么办?你作为家里主事的哥儿,你也觉得你父亲应该把人给带进来吗?你说句话啊?!”庞氏都快要气死了。
卫籍看向他这个出色的嫡子,若是放在之前,卫籍对他是有些忌惮的,毕竟卫如琢爬得实在太快了,官位还压在他的上面,他又很听庞氏的话。
也正因为卫如琢在这里,所以他这么多年都不敢带着人回来,就是害怕卫如琢发生什么端倪。
可现如今他这个长子获罪,他的身子骨又......
已然是不成气候了,卫籍自然也就摆出父亲的威严弹压了。
“琢哥儿,你母亲说得对,你是家里主事的哥儿,这件事情你说怎么办?你也顺从着你母亲的意思,跟为父对着干,不打算让你姨娘和弟弟进门?”
听到姨娘还有弟弟两个字,卫如琢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他觉得恶心。
他还在走神还在想,那一会祝吟鸾听到他迎娶她的长姐,有没有在心里嗤笑,有没有觉得恶心?反正他现在觉得特别恶心,整个人都想吐。
他和父亲生得相似,也是差不多的情形,想必她是恶心的吧。
“琢哥儿!你说句话!”庞氏跟卫籍吵得不快,嚷着让卫如琢站起来帮她撑腰。
就差直接说出她的心声,让卫如琢把这娘俩给赶出去了。
“父亲不是已经有了定夺,何必又来问儿子。”他倒是想要开口,但此刻官司缠身,手上的权势摇摇欲坠,就算是想要开口,哪里还有什么话语权。
对上自家父亲的眼睛,卫如琢便清楚此事更改不了。
既然更改不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先暂时按下不表,忍一时之气日后再有计较。
庞氏却不情愿,她骂不了卫籍,便只能骂卫如琢,“你老娘我被人欺压到这等子头上,你居然忍气吞声,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
“莫不是你今儿见了那个贱人,也想要她进门,想要叫她做你的母亲了!”
庞氏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又开始急速咳嗽了,咳得相当厉害,脸色涨红成为猪肝色,好似有东西堵在喉管。
卫明烟连忙给卫如琢递眼神,让他好歹说句话,不要这样沉默。
卫如琢夹在中间,他还是没有
说出庞氏想要听的话,倒是走过来搀扶庞氏,说叫她别激动,郎中来了才走,若是她不听劝告,一会又要去请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