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非但什么都没有说,甚至亲自捅破了一直以来维持得很好的假象。
但这也不是她这个助理有资格去了解的。
女人走后,沙发上的alpha青年闭上了眼睛,抬起左手,慢慢按住了胸口皮肤上花瓣似的淤痕。
没用多少力气,只是稍微抚触一下,就会带来一阵钝痛。
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不受控制地再度浮上脑海。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真的生气。毕竟他没想到杜从容会真的对自己动手,还下手那么重,但是当杜从容说出那句话之后,很突兀的,仿佛有一柄重锤击中了心脏,怒火在各种涌上来的纷繁情绪中被剥离了出去,他就这么怔在了那里,完全忘记了抵抗。
邬启朔觉得他是讨厌杜从容的,要知道像她这样敢把自己折腾得这么惨的,还是头一个。
这让他在那些小弟面前颜面尽失,难堪不说,还因此受了伤。按照他的脾气,他本该和对方‘不死不休’,想尽一切办法报复杜从容,哪怕用上不入流的手段,也要逼她屈服,直到对方学会向自己低头。
可是——
‘管教’,杜从容当时用的是这个词。
为什么,她偏偏用了这个词?
在她看来,她教训自己,不是出于报复心理,而是觉得他做错了事,想纠正他,让他学着做一个好人吗?
好人?
邬启朔嗤笑出声。
太可笑了。
家世的显赫,使得圣恩西诺内部没有一个人敢对他的行为指手画脚,就连邬母都不管他。
这么一想……杜从容又算什么东西呢?竟然口口声声的说着‘管教’?
杜从容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讨厌鬼。邬启朔反复告诉自己,近乎于洗脑,然而他越想植入这种想法,心里反而越生出一种——一种——憎恶和怨恨以外的情绪来。
如果——
他是说如果。
如果杜从容不是为了报复他,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在关心他呢?
***
蜷缩在懒人沙发上,用外套盖住脸的alpha青年,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他打了个哈欠,揉着眼中泪花道:“进来。”
门口的人拖着那条瘸了的腿,一米九一米八地走进来,青年忍着笑,好心起身给他搬了把椅子,等他坐下后,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目光晃动了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地开口:“辛苑,你上次那个迷信的牌,能不能再让我抽一次。”
辛苑:“……?”
他的这个舍友,好像脑子有点问题。
还有——
那是他的宝贝塔罗!哪里迷信了!
陆承光也不是心血来潮才来找辛苑的。因为脚受伤不便走动,这几天他一直住在学校公寓,看到辛苑后,他一下就联想到了上次对方给他占卜过的结果。
当时他让辛苑占卜,他跟杜从容目前的关系是否是件好事,辛苑说他要有难了,之后他就伤了脚。
虽说是他刻意为之的,但这不就恰恰说明,辛苑的占卜灵验了吗?
陆承光继续说:“我觉得偶尔迷信还是可以的,因为上次你说完没多久我的脚就受伤了。”
辛苑:“……???”
alpha的目光下移,最终落到陆承光的脚上。
他的意思是,他脚受伤,是因为那个人?可那明明是他想逗一逗陆承光故意说的谎话。
人生第一次,辛苑对自己的占卜能力产生了怀疑。
但从理论上来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他的牌只能占卜当下的未来,而人的想法是瞬息万变的,所以跟他的占卜没有关系,只能说是陆承光自己的问题。
这么想着,辛苑顿时豁然开朗,他看向陆承光:“可以是可以,但第二次占卜不免费。”
陆承光不假思索地拿出手机:“可以,你说多少钱。”
“不要钱。”辛苑不缺钱,愿意帮人占卜,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就当你欠我一
个人情,以后有机会了再还。”
“没问题。”
“这次你想问什么?”
陆承光犹豫了一下,说:“我想知道,关于我那个朋友,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比较好。”
之前提起还是‘认识的人’,这才没过多久,就变成‘朋友’了?
眉尾微妙地往上挑了一下,辛苑说:“那就先帮你分析一下现状吧。”他转身从抽屉中取出一副其他的牌,“1-35,选8个数字。”
陆承光挨个报了。
辛苑把抽出的牌摆成牌阵,随意扫了一眼,指尖轻轻点了下第一张:“熊牌。”
“看来你的那位朋友,是性格比较强势的类型?”
陆承光愣了下,看辛苑的目光顿时更钦佩了:“对,是的,你说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