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怀疑两位的意思。只是按照章程办事,例行公事,事无巨细,不可轻慢。”孙师爷差人把一伙匪徒带下去,接着游说。
“两位大人为民除害,乃是大功劳一
件。青平县感恩戴德,绝不会怠慢两位恩公。”
解裁春常年在五湖四海闯荡,少不了备下相应的照身贴与路引,免除多余的责问与盘诘。
费清明深藏简出。未曾踏足人间世,在这万丈红尘摸爬滚打过,自然在对应证件方面有所欠缺。
就算没有遇到路匪拦截这一茬,为了确保今后的道路畅通无阻,她也会领着费清明赶往就近的衙门,办理相关的通关文书证明。
解裁春给孙师爷出示她的凭照,并给他塞了一块碎银,留作□□手续的费用。“不知通行证何时能办下来?”
“这个嘛……”孙正赐揪着酒槽鼻子下方,往左右撇开的八字胡,“不好说。”
解裁春再给他塞一块碎银,“现在呢。”
孙正赐咂咂嘴,手里晃荡着两粒白银,“少则半月,长则一个季度。”
解裁春再再给他塞一块碎银,“就不能多通融通融?”
“最迟七天。”
“成交。”
费清明看不惯孙师爷说一套,做一套的做法,在旁看得直皱眉。他不要求青平县对他们两人感恩戴德,但至少拿出认真办事的态度来。
他踏出府衙,立即追问解裁春,何必听之任之,任由其榨取油水。分明可以借力打力,打他个七荤八素。
“唉——”
解裁春开解他,“文书证件于我们而言,是必需品。在管制严格的区域,没了它,寸步难行。与其在之后多生祸端,不如一口气全解决了。”
“民不与官斗,要避其锋芒。你此时与他生了冲突,对我们有弊无利。”
“他都不是官。”费清明较真的脾气犯了,“充其量只是县官聘请的佐助人员。而不通知李县令,要他重重惩治,以正衙风?”
“你是说,孙师爷在县衙内公开敛财,毫不收敛,是他一人所为。李县令作为他的顶头上司,全然不知情。二十余载都蒙在鼓里,清清白白?”
费清明不做声了,抄起寄余生就要往衙内赶。
“嘿。这暴脾气。”解裁春拉住他袖子,提要钩玄,“孙师爷知法犯法,而李县令没能做到居官守法,都是浮世事。你一丹霄峡修士,跟着瞎掺和什么?”
“在其位,谋其职。”费清明金声掷地,浩然正气。“为官者不能励精求治,为民建设,他就不应该继续占据一席之地。还不如趁早滚下来,给有胸怀、有抱负的人挪位。”
费清明气她生冷,她笑费清明天真。
“普天匝地,尸位素餐者众,贪墨之风盛行。污吏黠胥遍地,你忙得过来吗?”
“那我就见一个铲一个,非得把这歪七扭八的道路铲平为止!”
第11章 浮浪,轻佻解裁春费了九牛二……
解裁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说服费清明暂且按兵不动。
二人寻了一家客栈投宿,暂做歇脚休息。客栈名字取的倒是有意思,名为留客天。
人情往来,总免不了滋生矛盾,引发冲突。他们在开的厢房数量上,又起了争执。
费清明说开两间,解裁春说开一间。
掌柜眼目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忖度。
解裁春提着钱袋子,往上垫了垫。钱财在手,自是由她说了算。“听我的。”
包下上房的好处,不计其数。
不仅有一日三餐,定时定点送到门口。享用饭菜,送到嘴里尚且烫口。
估计是店家自带的庖厨,或是邻近合作的酒楼。厨子刚炒完菜,等候的伙计就忙不迭地端上摆盘,给各个包房的贵客们送上了楼。
每日的洗漱用品、水盆浴桶,略一嘱咐,就会有人自发送到门内。等待清洗的衣物、内衫,亦有专门料理的浣衣人员接手。
后者他们倒是省了这一步章程,解裁春的衣衫全由费清明清洁整理。
住宿当夜,终于碰到枕头的解裁春,倒头就睡。翌日神清气爽地起床,拉上费清明在质安县闲逛,便于进一步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
“小满姑娘。”
一板一眼的费清明,提出谏言。“当务之急,我们合当前往曲风镇,拜会鹤顶洪老前辈,解除我体内压制的尸毒。以防她再度云游。”
“一旦鹤顶洪老前辈启程,失了她的踪迹。人海茫茫。要想再寻找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唉!春宵苦短,何故非得紧着、赶着,好似后头有恶鬼追逐。就不能吞花卧酒,及时行乐?”
绸缎庄内,解裁春捞起一张烫金红底的锦绣,在费清明身板前比划。手指由左到右,依次点了桌案上铺陈开的几张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