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毅给人的感觉,不是那种会信口开河的人,而童喜昨天干活虽然速度不行,但态度却很端正,一天下来也没喊一声累。
汪奇对两人的印象不错,不过他没看过童喜耍刀,因此有些半信半疑,其他知青也都是和汪奇差不多的态度。
当然,也有一些人不希望童喜真会修驴蹄子,那样她不就不用再顶着毒辣的大太阳下地干活了吗。
有些人天生有种劣根性,就是不希望和自己在一个起点上的人,比自己过的好,比如此时正在房间装病的王启民和另外两个老知青。
陈铁柱刚才在外面和童喜说的话,王启民他们在屋里都听见了,因此巴不得童喜只是在吹牛,最好等下能被驴给踢的灰头土脸的回来。
童喜跟着陈铁柱到大队的牲口棚那边后,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驴蹄也不知道多久没修了,蹄子前端都长得开始往上翘了,底掌不仅磨损严重,还开裂了,蹄叉里还发炎了。
“蹄子都长成这样了,怎么一直不修?还有这蹄掌,不但磨损严重,都开裂了,蹄叉里也开始发炎了。”
童兽医平时好说话还热心,一旦涉及专业问题,态度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陈铁柱原本对童喜的话多少也还有些存疑,现在看她的神情,和县里的老罗兽医很像,面对生病的家畜都是一副即严肃又专业的态度,又见她说的头头是道,立刻对她增添了不少信心。
“这不是一直想等县里的罗兽医有空来修吗,但每次去县里,就是那么不凑巧,总是遇不见他,就一直拖到现在。”
“那公社的兽医呢,就算打掌打不好,修个驴蹄子还能修不好吗?”
这个年代虽然医疗条件落后,但能人却不少,童喜不相信公社那几个兽医,连个驴蹄子都修不好。
陈铁柱闻言,只能把之前后山大队发生的事和童喜讲了一遍。
童喜听后,没有对公社那位游兽医的水平多做评价,因为游兽医经历过的,她刚学兽医的时候也都经历过,谁也不是一开始就能控制好掌钉深浅,她也不例外。
若是因为一次失误,就不再给机会了,那恐怕这个世上也没几个医生了。
不过她不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更不了解那位游兽医只是因为经验不足才会失误,还是因为明知
自己技术不精还不知进取所致,所以这话自然不会说出来。
之后她把要用到的工具还有一些消炎要用的药都写下来交给了陈铁柱,因为驴蹄还没修,不太好确定蹄掌的尺寸,只能等陈铁柱先把修蹄工具借回来,将驴蹄子修好后再确定蹄掌尺寸。
忙完她才问起陈铁柱有关房子的事,“大队长,大队里现在还有没有空的房子,要是有的话,我想租,本来我想搬去知青点住,但那里没有空余的房间。”
陈铁柱听后,本想问问童喜,为什么不继续在白家住,但昨晚白家分家的时候他也在场,闹成那样,换着他,可能也不想再住亲戚家了。
但知青点的房子也确实紧张,先前那个王启民不还一来就为房子的事,和高知青打起来了吗,他也正为这事发愁。
现在不仅是空余劳力的问题,还有经费上的问题,上面拨给每个大队替知青们盖住房的经费就那么点,知青想要改善住宿条件住好房子,显然不太现实,他也只能等秋收后,调派人手再给知青点那边加盖几间土坯房,让他们不用住的那么拥挤。
“大队无主的空房子倒是还有,不过好的那个已经让白有仁一早租去了,现在就剩村西头靠近溪边的两间房子,那还是前些年一个孤寡老人留下来的,房子框架倒是还结实,但屋顶快要塌了,根本住不了人。”
陈铁柱一说,童喜就想起来了,他们昨天去西山给玉米地除草的时候,还路过那两间房子,那房子也是木石结构的,顶端盖的还不是茅草,而是那种老式的小瓦片,虽然屋顶看着快要塌的感觉,但只要把屋顶修好,就还能住。
那个地方还挨着溪边,环境清幽,房子前面还有一块空地,应该是以前那位老人种菜的菜园子,她觉得那个地方很不错。
“那要是我出钱把那屋顶修一修,门窗换一换,能租给我住吗?”
陈铁柱有些为难:“能倒是能,只是你一个年轻的女同志,一个人住不怕吗?那老人就是在那房子里去世的,大队里的人晚上路过那时都觉得瘆得慌,要不然也不可能一直空到现在,另外杨老师恐怕也不会同意你住那。”
童喜听后说:“生老病死再所难免,谁家都会有老人去世,没什么好怕的,再说那个地方离知青点不远,遇着什么事喊一声大家都能听见,和住知青点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另外大姐那边,我等下回去跟她好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