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有半分初见时温润如玉的模样。
可惜荆悬云并不知瘆人为何物。
流光剑刺出,被公孙瑾举臂格挡,碰撞之下竟然发出令人牙酸的清脆响声。
这实在不是人的躯体能发出的动静儿......死人也不能。
果然,随着流光的剑气震破衣袖,公孙瑾泛着冷冷寒光的手臂暴露在几人眼前。
里面哪里是人的手臂,明明是坚硬无比的圆杵状灵器才对。
婴宁还真是将他利用的彻底,渣都不剩!
荆悬云才不会管对面是人是鬼亦或者半人半鬼,她只知道阿葵等着自己相助。
“滚开!”
流光剑随主心意回到荆悬云手中,一声厉喝,荆悬云身形挺拔锋利似剑,不逊半分的飞身上前。
公孙瑾原不是荆悬云对手,只是他如今没有知觉,体内不知道被婴宁融了多少上等灵器,一时竟也能同荆悬云打得个有来有回。
对荆悬云来说眼下最紧缺的便是时间。她这边多拖延一分,阿葵便多一分危险。
侧目向殿内扫视一眼,眼见纯白色魂体要被完全挤到体外,荆悬云顿感心神惧烈,登时气息不稳呛出一口热血!
“荆悬云!”
虽是情况紧急二人也虽是关注着对方情况,见荆悬云如此惨烈葵玉清终于能想起这人原先的虚弱。
从昏迷不醒到强撑着前来救人,她不知道荆悬云是如何做到,只知道自己突然心脏疼的厉害。
疼得她抓心挠肝,疼的她一身火气。
若是有力气,非要把婴宁这个老不死的活撕了才甘心!
只是实力着实悬殊,婴宁这个老妖怪歪门邪道的心思太多,运行的阵法不断吸食着自己的灵力与精力,任凭意识如何挣扎也难以抵抗外敌的侵入。
“叮叮当当”寒兵交接的动静不绝于耳,于是火气转化为无能为力的怒火,烧的葵玉清心神溃散。
荆悬云被公孙瑾拦着没法儿动手脚,夺舍阵法仍在进行,单凭她自己又不是婴宁这个老东西的对手。
似乎成了一场死局。
难道让荆悬云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夺舍?
怎么办,怎么办......一定会有破局之法!
拼了老命开始转脑子,葵玉清突然看到近处婴宁已经失了魂的腐朽身体。
她双眼倏然一亮。
等一下!
婴宁能夺舍她,难道她就不能反夺舍回去么?总归先破坏了阵法弄死婴宁再说!
略损的计划在脑中瞬间成型,只是婴宁连这么缺德的夺舍禁术都能用,她狡诈一些又能怎样。
婴宁仍在无知无觉的同她争抢身体,拿着一股能挤破脑袋的劲头,葵玉清假装体力不支半推半拒被挤出,婴宁一喜,闷头往葵玉清的身体内沉去。
趁这老东西尚未反应过来之际,葵玉清直冲婴宁原本身体,在还没接触到时就闻到一股刺鼻恶臭,只是现在顾不上许多,葵玉清只能捏着鼻子往婴宁身体里沉。
四肢契合的瞬间,原本僵在原地的“婴宁”抬眸眨眼,眼神是与身体格格不入的清澈透亮,下一瞬便转化为计谋得逞的狡黠。
看到这一幕,还没能与新身体完全契合的婴宁突然心底发凉,外强中干的强撑起一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葵玉清套着婴宁的皮掉头就跑。
见她的方向直冲压阵灵器,婴宁也想跑,只是忘了自己作为葵玉清还被绑在大柱上,哪里能跑的动?
更何况魂体与四肢尚未契合,手脚不听使唤,就算没被绑着她动弹不得。
活动自如的葵玉清兴奋极了,恶狠狠的一脚踢开一件助阵灵器,“夺舍!夺!我让你你夺舍!”
“不!!!”
婴宁凄厉尖叫!
“你......阿葵?”
白衣染血,荆悬云身上伤痕一道叠着一道,她将公孙瑾横踩于脚下,惊疑不定的看过去。
“嘿!我在这儿呢!”
顶着婴宁的皮,葵玉清欢快冲人招手。明明是同一幅外貌,她做这些动作却分外活泼可爱。
“这是怎么回事?你难道......”
一边是凄厉挣扎的阿葵,一边是异常活泼的“婴宁”,荆悬云如坠冰窟。难道,阿葵终究还是......
眼前发黑,她身形不稳的晃荡了两下,脚下的公孙瑾趁机翻身而起,不知疲倦的又要攻上来。
见荆悬云一副受到莫大打击,竟连近在咫尺的剑尖也不顾的模样,葵玉清当即揪心喝了一声:“住手!”
这一声厉喝没能把荆悬云喊醒,却让葵玉清有了意外的收获。只见令起行随,杀意凌然的公孙瑾登时收手,他毫无生机的立在原地,沉如死湖的满黑瞳孔紧紧盯过来。
瘆人的很。
葵玉清先是被他这阴森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而后便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