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美晗是忌惮季司延那边态度的，要是让她哥知道她私底下跟外人议论纷纷他和嫂子要不上孩子，还扯了半天她哥和孙凝的绯闻，肯定会被叫去挨骂。
“嫂子我们刚才也不知道你在里面。”季美晗说，知道许苡虽然长的清冷，但平日性格温柔，她又继续向前想说服，好让许苡别告状。
但是许苡却柔细的眼睛斜到她脸上，语气冷淡道：“那我不在里面，你们就可以说了？”
季美晗嘴巴一噎：“我……”
“我知道你怕我告诉你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他。但我也希望你，”许苡视线冷冷地平移到赵菲菲，“包括她。以后不要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嚼舌根。”
“否则，我会直接告诉司延。”
冷气冰凉的厕所里忽然仿佛聚集了火药味。
洗手池上的大面镜子，映照着她们三人面面相对的复杂场景。
知道自己理亏，季美晗要好似的上前，抓住许苡的小臂，道歉：“嫂子，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你不在就可以说。哎呀我就是……”她说着，还用手心打了下她的嘴巴，“嘴贱，乱说的。你别不高兴。”
背地里议论她和季司延，还要让她别不高兴。
许苡只觉的好笑。平日
里她对季童童还算不错，没想到季童童的妈妈就是这么看待她的，惹了她，还要让她别生气。
许苡这时一点都不顾及，她是不是季司延堂妹，反问她：“如果是我背后里议论你，你也能做到，不会不高兴？”
“我……”再次被许苡噎的季美晗说不出话。
许苡看她：“我要的只是一个态度。”
季美晗知道许苡的意思了，她微喘口气，诚恳道：“对不起嫂子。”
往常在季家，许苡皆是一副温柔淑婉模样，她也第一次和季家的亲戚，产生口角。许苡和季美晗相互看着对方的眼睛，她明确捕捉到季美晗的眼神中透露出歉意，身上的态度是诚恳的了。
“可以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许苡接受并心软道。
季美晗还想着季司延，嗓子眼弱鸡地说：“那我哥那边……”
“我说了，不会告诉他。”
“那就好，谢谢嫂子。”
许苡不太想继续待：“你们聊吧，我出去了。”
“哦好。”季美晗快速应道。
许苡转身，眼睛顺势扫一眼她会路过的赵菲菲。赵菲菲见她要出去，也不敢抬眼跟她对视，抿了抿嘴唇，歉意道：“对不起哈，许苡。”
不想搭理赵菲菲的道歉。许苡转身截然路过她，向洗手间门外出去。
然而她刚踏出洗手间，后面的话音，又隔空陆续传到她耳后。
“你嫂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她不是挺温柔的吗，怎么刚才那么凶。”
“我也没想到，平时她和我们家的人相处都挺融洽的，在我哥身边也安静温柔如只乖兔子似的。完全不像刚才那样。”
“算了算了，也怪咱们，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我们聊的全被她听见。”
“我算是小瞧她的脾气了，光以为她性子温柔好说话，忘了人家以前可是记者……”
“咱别说了，别等会她又听见了。”
洗手间回音好，许苡走出去了仍旧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打算返回洗手间，回去和她们起口角，是于事无补，只会激化关系。
但许苡走路回苏唐那时，脑袋却一路沉浸赵菲菲说的内容——“你哥不会是在等孙凝离婚吧？”
洗手间里的时候，赵菲菲和季美晗都提及了，季司延和孙凝的过往，虽然她们没有证据两人是否谈过，但口吻里皆相信两人有过感情。
许苡和赵菲菲她们一样，都相信，季司延和孙凝是在一起过的。
除开从高中她就一直听到男人和孙凝的八卦消息外。
两人感情不一般的细节，她永远记得。
五年前孙凝嫁给“StarAscend”的创始人，完全到国外生活的消息，传进她的耳里，当时她正在准备本科毕业答辩，抽空立即登录微博账户，去看看新闻。
然后在那天，她在季司延的微博首页，看见他发了一条“祝福。@孙凝”，什么图片皆没配的微博。
在这条祝福孙凝的微博后，她就再没见过季司延发过微博，因此她也跟着退了微博。
那阵子她时常思索，季司延是不是受了情伤，不想再上微博了，而他@孙凝的祝福，似乎也意味着什么。
从这件季司延退出微博的细节，她便确定孙凝在他心中的地位。
所以结婚后，她始终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她付出便能够替代和争取的。
赵菲菲刚才挑出的话，不由地牵动许苡思绪里的隐虑。即使她现在表面看上去很平静，但她心底的最深处，还是产生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