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你应该道歉,不是对我。”林煦希指了指身旁的江映时,“你应该对他道歉,还记得你刚刚是怎么骂人的吗?”
——蠢货。
这是男生骂人的话。
江映时眸光微闪着,有些怔愣,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林煦希的双眸很坚定。
她好像总是有一种能力,可以迅速抚平他的情绪。
江映时想。
不知何时,太阳被云层遮住,周围的光暗了些,带给人更多的柔和感。
江映时刚刚生出的委屈和气愤顷刻间消失,心瞬间软下来。
她这是在作弊。
就像是一场赌局,还未抛出筹码,对手已经买通了庄家,两人瓜分好了全部,策划着要让输家倾家荡产。
他是那个被买通的庄家。
但他不知道这场赌局赌的是什么。
可这好像也不重要,因为在这一刻,江映时眼中只剩下林煦希那双明媚的眸子。
被人维护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尤其那个人是她。
在上一秒以为她已经放弃了自己之后。
*
结束完这场讨伐,林煦希和江映时一同走向班级。
最后的情况有些戏剧化,既不是男生为骂人道歉,双方握手言和,也不是继续纠缠,诉说各自的不平。
而是,教导主任祁正信突然从走廊另一边出现,男生看了一眼,掉头就跑。
林煦希还有些不忿。
那个人居然骂江映时是蠢货,这么难听的词。
却没让他道歉!
“你怎么会惹上他?”江映时沉默一会,先开口。
“我不知道,”林煦希摇摇头,“应该就像他说的,我考场坐在他后面。”
“你刚刚……”江映时纠结一下,有些难以开口。
小拇指上的触感还在,那个坚定的眼神也还存放在他心中,但或许是思绪太过繁杂,以至于不知道从何说起。
林煦希不太在意,对另一件事比较好奇:“你是不是认识他?那个男生。”
那个人骂人的时候特别指出“重点班的”,她考试分在最后一个考场,一般人不会认为重点班的学生分在最后一个考场。这个对象不可能指的是她。
只能是江映时了。
他既然知道江映时是重点班的,或许两人有过什么交集。
听到问题,江映时暂且把未说完的话放下,回答:“他应该认识我。”
林煦希疑惑:“认识你?”
“打球时见过几面吧。”
“他的名字呢?”
“好像叫——”
江映时正要回答,一抬眸看到林煦希眼中的好奇。
他突然生出了几分警戒心:“你问这么多干嘛?”
“啊?我只是随便问问。”
这一路上两人同行,明明距离不远,偏偏路程变得很长。
林煦希总是忍不住想起江映时拉住她的手,站在她身前。忍不住想起男生口中戏谑的话。
——谈恋爱到一边谈去。
一想到这个,她就有些不自在,只能乱七八糟地提一些不相干的问题。
就是。
林煦希不明白江映时为什么乍然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
“不准好奇。”
不仅如此,他还用一种赌气的语气。
林煦希突然觉得自己一路上的胡思乱想有些奇怪。
“好。”她从善如流,顺着江映时的话说,“那我不好奇了。”
江映时垂了垂眼眸,不说话了。
林煦希却莫名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不错。
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野猫和家养的猫是有区别的。
**
月考很快结束,那之后的几天,没再出现过其他人找麻烦的情况。
“也不知道这次月考,我们班平均分能不能超过三班。”周凌萱在课间聊天时谈起这件事。
“平均分很重要吗?”林煦希问。
“对我们来说当然没什么所谓,”习语冰插话,“就是我私下听说,隔壁三班班主任常常在我们老班面前说他们班成绩多好多好,因为这事比来比去。”
“对,”周凌萱也说,“也不光是这件事,很多事都会被拿来比较。”
“特别讨厌,”习语冰咬了咬牙,“就连三班的人,也总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是这样。”周凌萱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表情不太好,“我上次听到他们谈起解老师,喊她‘小解’老师。”
她发
的不是解作为姓氏的读音,而是“解题”的解的音。
林煦希皱着眉:“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周凌萱没说话,眼神中有几分愤怒。
“小解”,仅仅从读音上会以为在说“小姐”,是个尊称。但实则,考虑到解老师的姓氏,这个词是另一个含义。
林煦希眉头紧锁。
故意这么称呼,可见恶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