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了林煦希,仅仅因为他们自己的混蛋话,就该想过有被教训的一天。
但当然,比起当正义使者路见不平,他还是更愿意为林煦希拔刀相助。
毕竟她是林煦希。
今天这节自习课,监督的班干部恰好也是那群人中的一个,也可以说是相当不起眼的一个。
用江映时的话来说就是,他还没那么无可救药。
他更多时候不参与讨论,只在旁边聆听,相对应的,他的成绩也稍逊其他人一筹。
不知道怎么当上班干部的。
江映时知道在自习课上睡觉、玩手机是不符合学校规定的,如果林煦希还是他的同桌,她一定会蹙着眉,一边偷瞄监控一边压低声音。
“江映时,你这样很不好。”
为了能让他听清,她会凑得很近,如果他恰好在睡觉,她会抓着他的手臂,轻轻晃几下。
然后他一睁开眼,就能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神态很认真地注视着他。
……
从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喜欢她之后,就常常会陷入一种朦胧的意象。
比如说,当这种时候,他会想,希望五年后、十年后,甚至十五年后、五十年后,她还能这样——
看着他。
只是看着他。
可能是由于这个原因,即使他没有睡觉的打算,也不准备在林煦希旁边玩手机,他也愿意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
毕竟有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所以,在这位“正义”的班干部执行工作的时候,江映时再次没由来想到了林煦希。
顺便想到了某个人答应好好的、却始终没等到后续的东西。
在不同地点的同一时间,他用了和林煦希相同的借口,溜出教室。
愤愤不平地蹲在角落,念念有词地念起对方的名字,边念边写。
然后,被林煦希抓了个正着,未加掩饰的小心思在她面前昭然若揭。
*
两个人近乎静止地站在原地,气氛沉默良久,忽然,一个人低低笑了一声。
林煦希一顿,抬眼。
江映时垂着头,好笑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过了一会,忍俊不禁,又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啊。”
林煦希恼了,她现在还在为两个人骤变的关系困惑不已。江映时的表现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担忧一样。
“我在笑……”
江映时弯着眼眸,却没说出口。
他就是在想,幸好林煦希的名字比较复杂,为了写好看点他耗费了不少时间。
要是时间多点,她现在看到的,就不会只是一个名字加小爱心,而是两个名字加小爱心。
两个名字,中间一个小爱心。
该说是庆幸呢,还是可惜呢?
林煦希轻呼一口气。
她从来没面对过这种情形,以至于一瞬间乱了阵脚。
在名字后加爱心,她根本骗不了自己其他原因。
江映时,或许喜欢她。
林煦希不是没收到过其他男生的表白,有一些是面对面,有一些则是信件。无一例外,都被她坚定冷酷地拒绝。
曾经在溪中的朋友对她的行为表示不解。
“你其实只要说句对不起就好了,为什么要把他的情书丢进垃圾桶?”
林煦希沉默一会说:“这样更干脆利落。”
按理来说,按照林煦希一直以来坚持的高中生不能早恋,她此时此刻应该同样坚定地拒绝江映时,不给他留下任何希望。
就算他实际上没说什么。
可。
林煦希咬着嘴唇,看了眼一旁弯着眼睛笑得很好看的男生。
她好像有点心软。
江映时,没做什么,和其他人不同。
她好像也很难对他冷酷。
看了一会,林煦希叹了口气,默默别开眼,采取了回避政策,相当生硬地换了个话题。
“之前说好的那个诗,”她解释,“因为路妙那边要的比较急,我就先帮她写了,本来还想着写完她的就给你写,结果忘了。”
江映时一挑眉梢。
“真的是忘了。”林煦希再次强调,“没有骗你,不要在背后骂我骗子。”
她可以承认记性不好,却不能接受被说骗子。
记性不好可以是天生的,骗子纯纯是人品败坏,她才不可能是那种人。
“……”
江映时斜斜地打量她。
他注意到,先前她还信誓旦旦坚称那是散文,却在此刻说它是诗,并无知无觉。
要知道,为了避免被误认为是情诗,林煦希特地交代过好几次,生怕再次被误解。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现在有些慌乱?
“其实……诗不重要。”他顿了一下,眼神试探性探过去,“诗只是一种表现形式,重要的是心意。”
心意?!
林煦希有些惊慌地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