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躲着我是吧?”贺玄度冷笑。
若是嫌他,当初就不应该主动招惹,何况他并未做错什么。
柳舜华丝毫不为所动,“贺二公子有话请讲。”
她语气虽是疏离,脸上却露出几分委屈来。
贺玄度要被气笑了,他都不曾委屈,她倒委屈上了。
他道:“让你过来,你站那么远作甚?我还能吃了你?”
柳舜华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愈加委屈,一双眼眸仿佛沾染了水岸的雾气。
“不是你说的,让我别费心思,别死缠烂打?”
贺玄度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过?”
见他还不承认,柳舜华上前几步,分辩道:“就前几日,我送野果子给你,你让洪声出来赶我走。”
贺玄度眉头一皱,“我什么时候让洪声赶你走了?”
柳舜华呆愣了片刻,见他不似撒谎,便道:“你真不曾说过?”
贺玄度摇头,“我从未如此说过。”
“少爷,糖人全买回来了,您要吃一个吗?”洪声举着一手的糖人进来。
贺玄度黑沉着脸,“洪声,前几日我让你向柳小姐传话,你怎么说的?”
洪声意味深长一笑,“少爷不是让我打发柳小姐嘛,放心,我已经办妥了。”
贺玄度急了,“谁让你打发她了?我那就是客气一下,才说让她不必再送东西过来。”
洪声点头,“是啊,少爷是这么说的啊。以往少爷打发那些纠缠你的女子,不都是这么说的。”
这个猪脑子,贺玄度真想一个巴掌拍过去。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前几天刚下了雨,山间路滑,我怕你一个姑娘家上山摔着。还有,那个济阳王,他最近几日要回封地,我怕你出门再撞上他。”怕柳舜华不信,他又道:“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那个竹节人很好玩,山果子也好吃,我都很喜欢。”
贺玄度滔滔不绝地解释着,不知为何,一见她伤心难过,他就有些慌。
柳舜华瞧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心中的郁悒一扫而空。
她心头微热,朝着贺玄度粲然一笑,“我信你。”
贺玄度微微一滞,挠头道:“你不生气了?”
柳舜华半垂着眸,嘴角带笑,“我没有生气,就是以为你觉得我烦,有些憋屈。”
洪声进门时并未瞧见柳舜华,听了贺玄度解释,方知犯了大错。
他轻手轻脚地移过来,对着窗外的柳舜华尴尬一笑,“柳小姐,你也在啊。”
柳舜华微笑点头。
洪声苦着脸,不停举手作揖,“柳小姐,我错了。是我愚笨,误解了公子的意思,您就饶了我吧。”
贺玄度瞥了他一眼,又看了他手中的糖人。
“既然你嘴那么闲,那就把这些糖人全吃了吧。”
想了想,尤不解气,又加了一句:“吃不完,不准回府。”
第20章 第20章你不觉得我就是个没用的……
误会解开,隔着窗子,两人各自傻笑了一阵。
半晌,贺玄度才道:“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柳舜华点头,走了进去。
见桌上葡萄酒空了一半,柳舜华微微蹙眉,“怎么喝这么多?饮酒不利伤口愈合。”
贺玄度忙把酒封上,“正准备要封起来呢。”
柳舜华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腿,“你的腿,没事吧?”
贺玄度突然想起,第一次相见,柳舜华似乎也是问他的腿。
她对他的腿,就这么感兴趣?
他莫名有些不自在,将腿往回收了收,“没事,早好了。”
柳舜华也觉有些唐突,干咳一声,“对了,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怎么济阳王砍人之事,落到了你头上?”
贺玄度漫不经心道:“那日你们走后,我和济阳王就一起喝酒,越聊越投机。然后,喝着喝着就喝到了他府上。谁知道就喝多了,正巧碰到你兄长上门,我一时意气,想着有难同当,就帮他担着了。”
柳舜华扫了他一眼,他还真是……心思单纯。
“那你们是怎么脱困的,我听说你们查到了许多卓家公子的罪证。”
贺玄度一脸兴奋,“你说那个证据啊,我喝醉后,济阳王差人送我回府。回府路上,有人往我马车里塞了一沓纸进来,我迷迷糊糊地就揣怀里了。”
怎么会这么巧,碰巧在济阳王那里喝醉,碰巧有人送上证据。
突然,柳舜华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一切,会不会是济阳王的阴谋,他出于某种目的,想要拉贺家下水?
济阳王,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一个荒唐的王爷,而是个有心计擅谋算的老狐狸。
脑海中济阳王被卡在马车窗的一幕倏然涌现,柳舜华摇摇头。
这个可能性,好像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