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柳舜华那一箭,不过中等之资,如今却一箭正中靶心,众人不由暗暗一惊。
贺容暄双眼盯着靶心上的箭矢,眼中几乎冒出火来,柳舜华她竟然真的射中了。
贺玉雪余光瞥到贺容暄的神色,忙高喊道:“碰巧罢了,容暄也射中了靶心,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这话说得不错,众人看着柳舜华,若是想证明自己,除非她与贺容暄再比一场。
柳舜华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一个转身,弯腰抽出两支箭,顺势搭在弓上,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
双箭齐发,一阵强劲的箭风划破长空,两支箭稳稳落在靶心。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若说一箭射中是运气好,可如今双箭齐发,全中。若非有真本事,又如何能做到。
柳舜华转身,“贺二小姐,这便是我的实力,要比一比吗?”
刘昌双眼一亮,不觉坐直了身体。
初见柳舜华,只觉她娇娇柔柔,宛似一枝春日里的嫩柳,虽机敏灵巧,却毫无攻击力。而眼前的她,发丝随风,眉梢眼角尽是傲然,一举一动英姿尽显,一刹那,世间万物都沦为了她的陪衬。
贺容暄脸色发胀,咬牙不语。
贺玉雪硬着脖子道:“就算你射中了又如何,顶多是你箭术尚可,与偷没偷东西有何干?”
“住口!”贺容华呵道:“贺玉雪,你三番两次挑唆针对柳小姐,是何用心?事情未查清,你张口闭口便是偷,这便是你的教养?”
贺玉雪被贺容华一骂,缩着脖子,不敢再还嘴。
刘妉柔扬眉道:“诸位也看到了,柳小姐三箭皆中,若是她想争这个魁首,轻而易举。方才不过是刻意避让,想给某些人一个出风头的机会,没想到反被诬陷。柳小姐连魁首都愿意相让,
又岂会做这样的龌龊事。”
贺容暄拍案而起,“刘妉柔,你什么意思?我这个魁首和赏赐,是我自己得来的,与她柳舜华何干,方才明明是她技艺不精射偏。若她当真清白,就应该让人来搜一搜。”
两人剑拔弩张,场上氛围一时紧张起来。
两人一个是相府小姐,一个是皇亲贵胄,众人都乖乖闭上嘴,将目光望向台上。
刘昌揉了揉额头,“御赐之物,不容亵渎,贺二小姐坚持要查,吾很欣慰。”
刘妉柔一听,忙道:“皇上,今日来的都是各府小姐,贸然搜身,实在不妥。”
贺容暄却道:“不能搜身,总能搜一搜这座位吧。”
刘昌想了想,点头道:“没错,那么大颗玛瑙,藏在身上多有不便,贼人一时半刻离不开,多半是放在桌案处。来人啊,搜。”
众人纷纷起身,站在一边,看着随行的侍卫们不停地翻动着桌案。
柳舜华早猜到,贺玉雪将玛瑙放在她桌案处,好在方才几箭已经撇清了一些嫌疑。在座的也都不是些随便可以糊弄过去的,自然看出些门道。即便待会真的搜出来,也是一场糊涂官司。
正想着,只听有侍卫高喊一声,“找到了。”
贺容暄得意一笑,缓缓转过头,脸上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柳舜华循声望去,一瞬怔然。
玛瑙是找到了,不过不是在她那里,而是在贺玉雪的桌案下。
贺玉雪仿佛被雷击中了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方才她明明将那玛瑙放在柳舜华桌案垫子下,怎么会出现在她桌案下。
刘昌双眼圆睁,对着发愣的贺玉雪,讶声道:“贺小姐,怎么会是你?”
贺玉雪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柳舜华也懵了,难道她猜错了?
可不对啊,贺容暄与贺玉雪一唱一和,大费周折,明显是有预谋,怎么如今玛瑙反出现在贺玉雪桌案下。
眼一瞥,瞧见刘昌一脸惋惜的模样,眉头微挑。
方才他先是醉倒在自己身旁,又撞在贺玉雪的桌案上,难道……
刘昌别过头去,“贺小姐,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贺玉雪忙解释道:“我怎么会偷容暄的东西,我们是姐妹,我不可能去偷她的。”
贺容暄怔愣许久,终于反应过来,“是啊,皇上,不会是玉雪。也许,也许是方才宫人递过来时,不小心撞到了桌案,滚落下来。”
“贺二小姐方才不是信誓旦旦要找贼人,如今找出来了,怎么不认了呢?”刘妉柔冷笑一声,“若是此刻这玛瑙出现在别的案桌下,贺二小姐还会觉得是不小心滚落的吗?”
贺容暄瞪着刘妉柔,一句话也说不出。
贺玉雪双手拉着贺容暄的衣襟,“容暄,不是我,你知道的,不是我。”
刘昌眼神一冷,方才怜香惜玉之心瞬间没了踪影,“盗取御赐之物,贺玉雪,你可知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