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了,”四阿哥看着她,眼睛一眯,“你唤我”
“哎呀!”扶摇再度抱紧了他,脸颊在他颈间蹭来蹭去,“四爷,这一回你就让让我吧,让让我吧,嗯?”
四阿哥的双手慢慢放到了她背上,好笑道:“说得好像爷从来没让过你。”
“你就是从来没让过我!”扶摇蹭着他不依不饶。
“呵。你还有理了。”一只手又从扶摇后背收回来,伸到了她脸上。拇指食指猛地用力,揪起一块脸皮。
“嘶——”扶摇倒抽一口冷气,被迫仰着头,眼里迅速聚起一团水雾。
这人下手忒狠,根本毫不留情。
但很快,四阿哥叹了一声,按着扶摇额头,把她推开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留一个背影。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不能让我知道?什么事值得你如此?”
他不耐烦了。
看着他背影,扶摇想,果然他是雍正啊,难道真以为软玉温香投怀送抱就能令他失魂吗?
扶摇揉了揉被捏疼的脸,看了眼依然攥在手里的信,上前,“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非要说的话就是我阿玛,他……他想和四阿哥更亲近些。”
这人是一点也不好哄,更不好糊弄,扶摇微叹气,预备双手捧上这信,熟料,四阿哥又转了身。
他盯着扶摇脸上被捏红的那处,没接着谈扶摇的阿玛,而是蹙眉道:“这么经不得磋磨?还没怎么着就红成这样。”
扶摇低头,碰了碰脸,“我可疼了……”
“过来我看看。”
“……”扶摇又慢慢挪过去。
四阿哥弯起食指,碰了下她的脸。
“四阿哥,你好好看看。”扶摇仰脸,凑得极近,恨不得直接贴到四阿哥脸上,四阿哥反而向后仰了仰头,避开与她二脸相撞。
“冷敷一会就好。”说罢,四阿哥拉起扶摇的手。
扶摇顿了顿,抬起另一只手,给他信,“四阿哥,你看吧,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四阿哥低瞥一眼,却道:“不必,我已知道丈人想说什么。”
回到寝屋,胤禛拿一张巾子在冷水里浸泡,然后拧两下,将巾子叠成一个小方块,贴上扶摇的半边脸。
凉爽的感觉顷刻替代了疼处的火热,扶摇闭眼,舒服地靠入胤禛手掌心。
“我早有交待,那拉氏来的信,不必再扣留。”
“宫里到处是他人耳目,我不得不谨慎。家书若给了你,惹你思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一旦你阿玛尝到甜头,就会接着进来第四封家书、第五封……”
扶摇睁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四阿哥,你……”
“所以,你根本无需做多余的事。”
“……”
多余的事……
品着这几个字,扶摇慢慢摆正了脑袋,脸颊离开胤禛掌心的时候,巾子也冷不防滑落下来。四阿哥接住巾子,继续贴住她的脸。
这会子好像这巾子是有些冷了,凉意直渗到骨头缝里去。
扶摇默默地想,站在四阿哥的立场,四阿哥当然是没有错的,可难道她做的就是错的,是多余的事吗?那她为什么会做多余的事呢?
忽然脑子里搅成一团乱麻,似千百细针扎入脑海。她不能再去想,否则要被卷到万劫不复的境地里。
恍惚间,好像有人在她脑子里说话,可嗡嗡嗡的根本听不清。
“扶摇?”
回过神,发现原来是四阿哥喊她。扶摇定了定神,扬起一个微笑,“今日恐怕真有些累。”话刚落,就听屋外传来叩门声。
按理说夜深了,无主子吩咐,下人们是不可能主动来敲门,又敲得如此着急,必是出了事。扶摇和四阿哥对视一眼,四阿哥当即放下巾子,拉开房门。
“四爷。”苏培盛躬身立在门外,脸色十分难看。
“出事了,十三爷和十四爷他他他他们喝多了……不小心翻入宗室太太住的院子,这会正给漪兰姑娘当成贼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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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和胤禵两兄弟醉酒后的情状简直天差地别,前一个吃醉酒规规矩矩倒地就睡,后一个吃醉酒常常搅得身边人仰马翻。
胤禛向知胤禵酒品,这回也是盯着他喝下醒酒汤,又送入外院厢房,特地命人好生照看才走,哪知胤禵睡到半夜要出恭,出恭后仍未清醒,迷迷糊糊间发现自己没在宫里住,而是到了一个不知是哪里的地方。
胤禵回去就把胤祥提溜起来,明明才只七岁,力气却大得惊人。
“十三哥,快跟我走!”
醉酒中的胤祥由于太温顺,只凭一腔兄弟情谊,眼皮都没全撩开就跟着胤禵跑,两人在前跑,贴身的小太监就在后头追,这追着跑着躲猫似得,便将胤禵和胤祥赶往了花园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