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忽然响起一句清脆的女声,盛朝盈蓦地抬起头来,等看清面前是何人的时候,她张大了嘴,语气惊诧:“月儿?”
面前的女子瞬间拧眉:“什么月儿,我是杏儿!”
盛朝盈眨了眨眼,又抬手擦掉已经从眼眶内溢出来的泪珠:“杏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杏儿挑了挑眉,未经对方的邀请便擅自坐在了她的对面:“碰巧罢了,话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杏儿上下打量着眼眶红红的盛朝盈,一看就是刚才哭过,他双手抱胸皱紧了眉头。
“你没事儿离家出走做什么?这不适合你,回去吧。”
盛朝盈摇头,带着哭腔:“我没有离家出走。”
“没有离家出走?”
杏儿眯了眯眼,忽地“啪~”的一声一掌打在桌面:“难不成他还赶你走?”
可她不会看错的,杏儿回忆起墨熠抱着盛朝盈上楼的那一日,那个男人的眼神分明……
盛朝盈紧抿着唇不肯再说了。
杏儿皱着眉看她,这种不谙世事的小蠢货,哪里是能独自生存得了的,还不得被人骨头都给啃了。
她敲了敲桌面:“既离了他,准备去哪儿?”
这事儿,盛朝盈自个儿也还没想好呢,于是她依旧没有回答。
可那越发晶莹透亮的眼眸让杏儿狠狠皱了一下眉:“行了,你可以跟我走。”
盛朝盈吸了吸鼻子,望着她:“跟你走?”
“是,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杏儿勾了勾唇:“我给你供吃供住,你给我当丫鬟不过分吧?”
“当丫鬟?”
盛朝盈愣了愣,之前杏儿在她那里做的事她还记忆犹新,她犹豫,不知自己该不该信她。
可若是不跟她走,她也没有其他的去处。
“如何?可想好了?”
杏儿又敲了敲桌面催促她,顺便捏起了一只碗里的肉包咬了一口。
“我可告诉你,这外头的世界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勿论你身上有多少银钱,像你
这样儿的,恐怕过不了两日就得被人给骗个精光。”
盛朝盈一听这话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银两。
她顿了顿,提出自己的疑惑:“那你不会骗我嚒?”
杏儿只觉得喉咙一噎,气得她当即就想转身离开。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自己的脾气:“放心,我不骗蠢的。”
话落,她又补了一句:“咱们都是女人,这世道女子艰难,我不为难你。”
盛朝盈依稀觉得这个杏儿有些不一样了,跟前几日在客栈的时候相比,这样的她虽更加针锋相对,却显得更为真实。
“如何?可想好了?”
盛朝盈犹豫了须臾,最终还是摇头,她不能信任何人了。
杏儿顿时无言,她说的这些都劝不了她?
若不是想着她们皆是女子,且她这般模样在外,也不知会遇见什么糟心事儿,她才不管了。
这个世道可不是仅凭警惕心强就能生存的。
她的这位夫人样貌太过招人,又过于懵懂无知,也不知是什么人家才能将人养成这样。
……
用完早膳,盛朝盈便离开了早点摊,她并未发现自己的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
一路向东而行,她想去瞧一眼昔日的盛府如今究竟是何种模样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盛朝盈明显已经累了,觉得自己脚底生疼,双腿也又酸又软。
且头顶一直跟着她的烈日也让她热得脸颊通红,身上也觉着汗涔涔的。
她侧身进了一旁的巷子,巷内阴凉,就连风吹过也是凉的。
盛朝盈以手作扇给自己扇着风,又小心坐到了墙侧的石墩上,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她一边给自己捶着腿,一边发着呆。
也不知太子殿下是否已经发现她逃跑了?
第40章 着急虞兴客栈的一间客房内,梧桐和香……
虞兴客栈的一间客房内,梧桐和香樟正跪在堂中。
梧桐紧皱着眉,一脸的凝重:“夫人拿走了所有的首饰,可一件换洗的衣物也没带走,应是走得匆忙。”
话落,房间内寂静无声,唯有墨熠坐在堂中那张官帽椅上,一张冷峻的脸阴云密布。
也不知隔了多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冷得似要结冰:“依你所说,她是自己跑了?”
梧桐抿着唇,她是想应下的,若非自己离开,朝朝姑娘又怎会将首饰全都带走?
可瞧着殿下当前的脸色,又不敢再回。
“这不是你的玉佩?”
屏风的另一侧忽然响起了沈慕的声音,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喜上眉梢玉佩翻来覆去看了个遍。
手上的玉佩忽地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给夺走。
他转身看过去:“若是没瞧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