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盈倒吸了一口气,这难道是给那些儿郎卖衣裳嚒?
她整个人懵懵的,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地儿。
身侧的梧桐却忍不住地感叹:“这留香铺的背后之人必定不简单,竟能想得出这样的法子。”
“姑娘们的表演吸引儿郎,卖的东西却是给姑娘,反之亦然,这样即可保得顾客源源不断……”
……
二人两手空空往外走,盛朝盈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不要那流仙裙。
她若是自己没有银子也就罢了,可她现在有银子了,若还使太子殿下的,那她心里多少觉得有些过不去。
毕竟自己也只是寄人篱下,严格来说,太子殿下同她是没什么干系的。
可若让她从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百两中花二十两来买那留仙裙。
她舍不得……
她隔着一层衣服摸着自己怀中的银票,暗暗想着,这样也好,自己的确是得留一些银子傍身呢。
若是哪一日太子殿下的身边容不下她了,那她也得留有后路才行。
重新活了一次,有些东西她必须要学着打算。
尽管自己思虑得十分艰辛,可也要学着多多进步才好……
“朝朝?!”
谁在叫她嚒?
盛朝盈下意识转过身,不远处一辆中等大小的马车旁,立着一身着竹青色春衫的男子。
盛朝盈看清了他的脸,不自觉蹙起了眉。
这人瞧起来有些眼熟,可她一时竟又记不起他的名字来。
男人见到了盛朝盈的正脸,更是一脸的激动,脸上笑容明朗。
他急急往前行了几步,走到了盛朝盈的跟前:“朝朝,我是李家安泊啊!”
盛朝盈瞳孔骤然缩小,李安泊,是虞州别驾之子,小时候父亲还健在之时,她见过他。
难怪会觉得眼熟!
“朝朝?你怎会在这儿?你不是随你的叔父去了云京么?”
李安泊满脸的欣喜若狂,又往前走了一步,想去拉盛朝盈的胳膊。
盛朝盈还没来得及退,梧桐便已经上前一步捏住了他的手腕。
她手上用了五成的力气:“休要对我家夫人无礼!”
李安泊乍然被擒,吃痛得面色难看,可听了梧桐的话后,神情又紧接着转为震惊:“朝朝,你成婚了?”
盛朝盈也总算是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她忐忑又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
她可不能在此处跟李安泊相认!
若是让太子殿下知晓自己没失忆,还欺瞒了他这么许久,那她可算是真的完了!
盛朝盈躲到了梧桐身后,垂着眸不再看他:“公子你许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认得你。”
说完她又拉了拉梧桐的腰带,小声催促:“咱们快走吧,快些快些……”
“好的夫人。”
梧桐扔开李安泊的手臂,又面带警告地睨了他一眼。
随后她便护在盛朝盈的身后离开,途中将盛朝盈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不欲让李安泊窥得半分。
男人从错愕中很快沉下了脸,那定是盛家朝盈,他不会认错的。
再者,他唤她小字时,她分明是有反应的不是么?
他侧身吩咐一旁的小厮:“跟上去,瞧一瞧她现如今是住在何处。”
“是,少爷。”
身旁的小厮很快往前混入了人群中……
“李郎?你这是在瞧什么?”
从李安泊身后的留香铺中走出了一个穿着桃红柳绿齐胸襦裙的姑娘。
她喜形于色,十分高兴,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两个贴身的侍女。
李安泊回过头,温和一笑:“夏娘子。”
夏吟提着裙摆走到他跟前:“劳烦李郎特地在此等候,其实李郎应当同我一道进去的。”
李安泊闻言摇头:“我不愿看那些姑娘,夏娘子在我心中无人能及,我只看你一人便足矣。”
夏吟闻言羞怯地垂下眸:“咱们赶紧去用午膳吧,这时辰已然不早了。”
“好。”
……
盛朝盈自偶遇了李安泊便有些心神不宁。
她心里一有了点儿什么,面上是基本兜不住的。
这副恍惚的神色落到梧桐眼里,那便是方才被那男人给吓得狠了。
竟如此不知礼数,不管不顾就想要上来抓朝朝姑娘的手?
若不是她在身边,岂不是就让他得逞了?
梧桐越想越气,待会儿得将此事禀告给太子殿下才行!
盛朝盈垂着杏眸,行走之时心中也有些恍惚不安。
回到虞兴客栈的门口,她只顾着埋头往里走,脑门儿却忽然间撞上了一堵有些许弹性的墙。
“哎哟……”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墨熠伸出长臂揽住她的腰,稍微带了点儿劲,又让她扑回了自己怀里。
“怎地不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