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账房先生说过的,咱们几人的房间皆在一层楼,朝朝的是右边最靠里的那一间。”
虽说她是喝醉了酒被抱上来的,可她是记得自己的房间一出门就是楼梯的。
“嗯。”
男人如愿对上了她通红的小脸儿,盯着她躲闪的双眸:“能走了?”
“能,那朝朝就先回去了。”
盛朝盈说完便转身,已经顾不得膝盖处的疼痛了。
她只觉得身后的目光灼得她脊背发烫,忙不迭地扶着墙面急急往前走。
“嘎吱~”一声响,总算是关上了门,盛朝盈靠在门口呼出一口气。
她活了两世,这是最最让她羞臊的事了!
至于那最最最羞臊的!还是上回让太子殿下抱她去野外如厕的事……
盛朝盈以手作扇给自己扇了扇风,待红烫了许久的脸颊有了些许好转,这才撑起身子往前走。
自己的那间房内已经没人了,看样子杏儿是已经走了。
盛朝盈心中有些惊讶,太子殿下办事好生迅速!
她缓缓往内室走去,却蓦地在圆桌上发现了一张信笺。
上边的字笔力劲挺:决计不可为情所困。
盛朝盈皱眉,她没有为情所困呐?这又是何意?
……
盛朝盈囫囵洗漱了一通,便窝回了榻上,正瞧着手上的信笺出神,房门便又被人敲响了。
“谁,是谁啊?”
她捏着手中的信笺,忽觉小腿有些发抖。
门外的人顿了顿:“是我。”
盛朝盈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太子殿下。
她不是方才从太子殿下那边过来嚒?
怎地又来了?
她下意识将手中的信笺藏进被窝:“夫君进来吧。”
墨熠拧着眉微微一推,果真房门就这样直接被他推开。
他捏着手掌大小的瓷瓶阔步而入,关上门后又直接绕过屏风去了内室:“为何不将房门拴上?”
盛朝盈就坐在床榻上,抬头望过来:“啊?”
在她的世界里,就没有栓门这回事儿。
她的身边一直都是有丫鬟伺候的,无论是在叔父叔母的府上还是后来在信王府,皆是住在府中后院。
自然也不必刻意操心这种事儿。
“噢,朝朝不小心忘记了。”
经太子殿下这么一提,她便记下了。
甚至还暗暗下定了决心,待会儿一定不会忘记的!
墨熠:“……”
男人衬着灯光俯视她的脸,从小骗子进这间屋子起,也就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瞧着那股羞怯的劲儿是过去了。
“腿,该上药了。”
“噢……”
盛朝盈从被褥中探出了右腿,光洁白皙的脚丫顿时显露了出来。
“嗖~”的一声,她又立即将腿缩了回去。
墨熠眸色骤然变暗,虽只有一瞬,可他也已是看见了。
目测并不及他的手掌大小,肤色莹白,且五个指头皆小巧纤细。
指甲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些许荧光。
一瞬间的乌龙,盛朝盈却又是红了脸。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就连没穿罗袜这种事儿也能忘记!
她又悄悄看了一眼太子殿下的脸色,应当……是没看见吧?
男人的嗓音有些哑:“朝朝这是对我有所求?”
盛朝盈:“?”
怎么又忽的提及这茬儿了?
“这是想用美色来引诱我?”
盛朝盈:“!”
“我没有!”盛朝盈脸颊“腾~”地发红,整张脸都火辣辣的。
不过她这一反驳完,又开始心虚了起来……
太子殿下说得没错,她原本一开始就是有这个想法的。
可是她这不是还没怎么实施呢?怎地就暴露了?
太子殿下的这句话,说到底也并未冤枉她。
原本一开始自己就是想要行此计谋的。
可这随后却总是发生一些预料之外的突发事件,这才让她跌跌撞撞耽搁至今……
不过,她先前还略耍心眼地跟太子殿下表明了心意。
自己果真是被看穿了吧……
盛朝盈双颊酡红,埋着头道歉:“对不起。”
墨熠脸上闪过诧异,这就承认了?
当真就如此钦慕他?
也是,若是比起信王,钦慕他也实属应当。
小骗子的这点儿心思还当真是摆在了明面上。
他又看了一眼床榻上,小姑娘已经将双腿完完全全地掩盖在了锦被之下,一丁点儿缝隙都瞧不着了。
“不过!朝朝是当真失忆了的!”
盛朝盈又再次强调,她依旧是什么都不记得的,假失忆之事可再不能暴露了。
“朝朝的身边只有夫君了,这才想多多接近夫君的。”
跟他表白也只是因为自己身边能依靠的只有他。
她揪着牡丹团花的被衾,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怪罪她先前假意表白心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