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灼热而急促的气息环绕在她的耳边,盛朝盈原本发白的面色也逐渐涨红了起来。
墨熠轻啄着她蹙紧的眉头,声音暗哑:“朝朝,别皱眉。”
盛朝盈才不愿听他的,男人的话音才落,她咻地将眉头皱得更紧了。
接着她便感受到左耳发痒。
“是孤的错,没跟你讲清楚,朝朝先别气,听孤给你解释?”
墨熠顿了顿,没能得到盛朝盈的回应,便微微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盛朝盈浑身一僵,又听到耳边的沙哑嗓音:“嗯?”
她扭了扭身子,想离墨熠远些,但显然没能成功。
小姑娘哼唧了一声,凶巴巴开口:“你,你好好说话!”
接着她便听到墨熠低哑地笑了两声,再接着他眼前如巨石一般的压迫感骤然消失。
男人翻身而起,又将还未反应过来的小姑娘给拉起了身。
墨熠示意了一眼软榻的位置:“朝朝先坐?听一听孤的意思?”
盛朝盈仰着头瞥了他一眼,自个儿弹了弹衣摆,又骄矜地牵起裙摆落座到了炕几的一端。
男人斟了一杯茶递到她的手上,这才掀袍坐在了炕几的另一端。
“朝朝,你即便躲着苏翡也只是一时之计,若他已认定了你,哪怕回了云京,他也能追来。”
盛朝盈呷了口茶水,又悄悄瞥他一眼。
这事儿她自然是知晓的,她原本也是想看他的态度和说法来着。
墨熠见她并未提出异议,又才继续道:“你想寻你母亲的族人已久,如今这人就在跟前,你当真能忍住不见?”
盛朝盈咬了咬唇角,依旧没立时理他。
“若孤今日当真不准苏翡来见你,怕是日后翻起旧账来,这错处又要被记在了孤的头上。”
盛朝盈这回明着抬头嗔了他一眼,小嘴儿里软乎乎吐出几个字:“老谋深算。”
“我才不会如你说的这般呢!”
男人挑眉,没反驳她,只沉声继续道:“让苏翡进来,若是能将你的身份落实,你也能了一桩心愿。”
盛朝盈埋头摩挲着手里的瓷杯,他说的这些她自然能懂,可她想要听的不是这些……
“噔~”的一声,她将手里的杯子放回了炕几,“那便让他进来吧。”
可盛朝盈又等了几息,还是没能听到男人回答的声音。
她不明了地抬头,撞上了对方直勾勾的幽暗目光:“可若他想将你带走,孤绝不会应允。”
盛朝盈的心尖一颤,又若无其事地瞄了他一眼:“你不应允能有何用?总归是改变不了事实的。”
她又抚了抚裙摆,脊背挺得更直了些:“若是我回了苍国,说不准能比在这儿活得更舒坦呢。”
男人轻笑了一声,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舒坦?朝朝是指的公主的身份?还是那多养几个面首的随心所欲?”
盛朝盈偏过了头,捏了捏衣带上的东珠。
“朝朝,你是孤珍爱之人,哪怕你是他国的公主,孤也能想法子娶了你。”
男人说完便站起身:“在此歇息片刻,孤着人让苏翡进来。”
盛朝盈微愣,她张了张嘴,可视野中已是墨熠高大的背影……
不多时,苏翡便只身一人进了堂中,盛朝盈和墨熠坐在方桌两侧的太师椅上。
苏翡径直走到盛朝盈的跟前:“朝朝?我能同你单独谈谈么?”
盛朝盈垂眸犹豫了片刻,苏翡又侧身朝着墨熠行一拱手礼:“此事涉及苍国皇室秘辛,还望殿下回避一二。”
墨熠微挑眉峰:“苏公子,事到如今你还是未能明了,在朝朝的心目中,孤可比你更值得信赖。”
“你与她才相识了几日?可孤同朝朝可是有着历经生死的情谊。”
苏翡:“……”
“再者,你若当真是朝朝的亲舅舅,那孤更是得助她识人了。”
盛朝盈轻咳了两声,尽量正了脸色,她轻抿着唇角。
“苏公子,你有话便直说吧?若当真是极为重要的秘辛,那也不必现在就告知于我。”
“对你而言,哪怕我同你当真有血缘联系,可也的确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苏翡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终是呼出一口气,他转过身掀袍落座。
“朝朝,你的母亲是我嫡亲的姐姐,算起来,我便是你的舅父。”
他默了默,再度开口之前,又看了一眼面色淡然的墨熠。
“若今日我同朝朝出了任何差错,苍国大军必将连夜踏破你郯国边境。”
后者淡漠抬眼:“苍国皇室之人竟这般畏缩?”
苏翡瞬间皱起了眉,他能现身此处,也是因着根本寻不到机会私下见朝朝,如此便只能亮出身份赌一回。
郯国同苍国虽说谈不上敌对,可终究是不睦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