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定是有极为要紧之事要忙,还是等这几日过了再说吧。”
“……嗯。”
这边话音才落,外头就响起了桔梗着急忙慌的嗓音:“夫人,少爷回来了。”
盛朝盈同夏吟对视一眼,夏吟当即扔了手里的话本站了起来,这会儿桔梗刚好跑到二人跟前。
夏吟抓住桔梗的小臂:“那我爹爹也回来了么?”
桔梗连连点头:“夏姑娘您赶紧去瞧瞧吧,夏节度使似是受了伤,伤势似是不轻呢。”
“什么?我这就去!”
夏吟跟盛朝盈简单告了别,便提起裙摆跑着离开。
盛朝盈这才一边疾步往外走,一边偏过头问桔梗:“夫君呢?夫君还好嚒?”
刚绕过屏风,“哎哟~”的一声,盛朝盈捂住被胸膛撞到的额头。
她抬头看两日不见的男人,面色虽是憔悴,但精神却似十分饱满。
“有朝朝的记挂,孤一切都好。”
墨熠紧紧揽着她的细腰,盛朝盈扭了扭,暂且没注意到他自称的变化,只有些嫌弃地往后仰倒:“你都有胡子了……”
男人失笑,眼中盯着小姑娘,却吩咐的她身后之人:“桔梗,去提晚膳过来,用完膳立即就去盛府。”
盛朝盈心里一喜:“盛府?怎地如此突然?”
墨熠看她如此笑逐颜开的模样,便拉着她的手往里走。
盛朝盈自发攀住了他的胳膊,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蹙起了细眉:“方才听桔梗说,夏姑娘的父亲是受伤了?严重嚒?”
提及此事,男人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嗓音有些冷冽:“夏节度使是为护孤受的伤,腿上中了一刀,不过应当是无大碍。”
说到此处,他又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姑娘:“待会儿得去看看他,若他无碍再带你去盛府。”
盛朝盈了然地点头:“我明白的,自然也应当如此。”
墨熠放开她的手,示意她先坐下坐下,才缓缓开口:“朝朝,孤的身份已然暴露,此次夏节度使受伤也是因信王派人行刺所致。”
盛朝盈方才平静下来的心忽而又提了起来,她捏住墨熠的袖口:“你的意思是,我们悄然来虞安郡的事,信王已经知晓了?”
“嗯。”男人颔首,“遂不能再等了,待你去过盛府,便当即启程回云京。”
“可……你不是说还有许多证据没有到手嚒?”
墨熠轻拍她的手背:“孤手中的证据已经足够将他捉拿入狱,虽无完善的私盐运送线路,可一旦进了都察院,这些总能慢慢让他吐出来。”
盛朝盈拧着眉,眸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担忧:“那这一路岂不是都会有危险?”
男人颔首,四目相对:“孤会连夜派人单独将你送走,再让人假扮于你待在我身边,届时便以此为饵来吸引信王的注意。”
“不成!”盛朝盈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他的提议。
“你以往也提议过此事,那时我失了记忆尚且拒绝了你,更何况是现在?”
盛朝盈伸出双臂圈住男人挺拔如松的腰腹:“总之我不惧危险的,我想同你一道离开。”
墨熠垂眸盯着她的发顶,眸色深沉,却一时没能应她此事。
小姑娘抱着他的腰,侧脸贴着的胸膛,忽而闷闷出声:“就不能想法子将信王先捉住嚒?”
听到这般天真的话语,男人不禁扯了扯唇角。
他帮盛朝盈将发髻上已经松动的牡丹珠钗重新簪好,又低低跟她解释:“我已着人将此事密奏给皇上,收到旨意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更何况现下信王已经知晓孤在查他,隔不了几日,槿柳县之事便会暴露,届时便是鱼死网破,哪里还能如此轻易擒得了他?”
“好了,朝朝先放手,让孤去洗漱一番换身衣裳可好?”
盛朝盈闷闷不乐放开了手,男人看了她一眼,随即离开。
在桔梗摆膳之时,墨熠便换了一身衣裳回来了,他发丝还未干,并未束发,只披散着墨发,身上还有着残留的水汽。
盛朝盈看直了眼,悄然移开视线,耳廓比起方才多了几缕可疑的红晕:“你怎地衣衫不整的就出来了……”
墨熠落座在她身旁,挑了挑眉:“还不是以为朝朝会急着想见孤?”
盛朝盈以衣带缠绕着自己的手指,小声呢喃:“才没有呢……”
男人轻挑着眉梢,语气随意:“没有?”
盛朝盈没回他这话,只听见了桔梗离开的脚步声,再接着便是房门阖上的嘎吱声。
“人都走了,现下朝朝可以说出心里话了?”
盛朝盈偏头睇他一眼:“我的确急着想见你,行了吧?”
墨熠的目光微顿,眼中有惊讶一闪而逝,似是没料到小姑娘承认得这般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