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眼站在房间正中的男人:“夏节度使坐下吧。”
“是。”
墨熠呷了口茶:“人回来了么?”
夏不惑摇头:“不若白少爷先行歇息?明日必见分晓。”
“事关重大,若有消息,立即告知于我。”
夏不惑郑重其事地拱手:“我明白。”
……
夏吟很快便被夏不惑着人叫走,而墨熠也随后便回来了。
盛朝盈知晓自己已然被看穿,夏吟离开后便在榻上翻来覆去思虑良久,最终决定来一招先发制人。
前几日她读书时,墨熠有给她讲解过这一项谋略。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盛朝盈细细听着房门口的动静,直到传来了凌峰请安的声音,她便知晓是墨熠回来了。
“嘎吱~”一声细响,房门被人推开,紧接着便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
盛朝盈转过身,缩到了床榻的最里端,几乎要把自己塞进了床缝儿里。
熟悉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直到停在榻边,不能再近一步的距离。
墨熠淡淡出声:“下去。”
“是。”
桔梗弓身而退。
没隔多会儿,盛朝盈的耳边就又响起了房门打开再阖上的声音。
男人掀袍直接坐在了床沿,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听见了小姑娘闷声闷气地埋怨:“全赖你。”
墨熠:“?”
男人的面色僵了一瞬,可眼里很快又泛起了兴味:“阿盈方才说了什么?”
“皆是你的过错。”
盛朝盈软着嗓音嘟嘟囔囔,虽是有些心虚,但还是忍着忸怩说出了口。
“我的错?”墨熠轻声重复了一遍,似是有些疑惑。
“就是你的错!”
盛朝盈忽地翻了一个身,依旧在那床缝儿里,只不过改为了面对着他的方向。
“若不是你先行得那般快,根本不理会我,还吓唬我,才不会有后来那些事儿呢!”
“现下可好了,不仅是夏姑娘,就连夏姑娘的父亲也定是知晓我腹痛是假的了……”
“我太丢脸了。”
“你……你真惹人厌!”
男人愣怔了一瞬,似是未料到盛朝盈竟会用这一招,一时没能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你还揶揄我!”
盛朝盈瞪圆了一双杏眼:“我都没面子了!”
墨熠扫她一眼:“谁说你没面子了?待明日你再瞧瞧,看那夏节度使会不会笑话你?”
盛朝盈咬着形似樱桃的唇瓣,略微低头瞪着他,却没回他的话。
男人长臂一捞,便将躲在床榻最里端的小姑娘给捞回了怀里。
他让盛朝盈枕着自己的小臂,又埋下头看她:“不信我?”
他以指腹将盛朝盈的唇瓣从她自己的贝齿下拯救了出来,眸中也淌出越发浓重的笑意。
盛朝盈看穿了他的表情,偏过头不看他:“你还是在笑话我!”
男人微扬起嘴角,温着嗓音跟她解释:“我并未笑话你,这是喜欢你。”
盛朝盈抿了抿唇,眼神动了动,不过依旧没看他。
“至于其他人,也不会笑话你,这是敬畏你。”
小姑娘又咬了咬唇,瞟了他一眼:“敬畏的哪儿是我?分明是你。”
墨熠盯着她越发鲜红欲滴的唇瓣,终于是低头稍作采撷,一触即离。
“阿盈日后便是我的妻,一荣俱荣乃理所应当。”
盛朝盈抬手捂了自己的唇,整张脸已经红得没法儿看了:“我才不想听这些,你快别说了。”
“不想听?可我怎地觉得阿盈是在口是心非?”
男人一直紧紧盯着她的双眸,眼神直白而又滚烫,不作任何遮掩。
盛朝盈实在是扛不住,捂住自己嘴唇的双手缓缓上移,进而捂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包括那双亮闪闪的杏眸。
“你别这样看着我呀……”她的嗓音又娇又怯,还拖着长长的尾音。
谁知男人竟叹了长长的一口气:“不让亲也就罢了,连看也不许看?”
盛朝盈听了他这话,又扭了扭,这话题她实在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遂想从男人的怀里逃出来。
头顶很快响起墨熠不悦的嗓音:“怎地?这会儿连抱也不许了?
盛朝盈捂着脸瓮声瓮气:“就不让,你还未认错呢!”
“认错?阿盈这招先发制人使得不错,我自认应是有功才对。”
“嘶~”
盛朝盈使劲掐了他一下他的手腕,自认为应是将他给掐疼了。
谁让他动不动就说这些让人难为情的话?!
谁料男人的嗓音比起方才忽地沙哑了许多:“生气了也就这点儿气力?”
盛朝盈:“!”
她睁大眼睛回头,狠狠嗔了他一眼:“还是让夏府的府医来给你瞧瞧吧,这癔症若是严重了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