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这苏公子倒是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
“啊?”
盛朝盈诧异地睁大了双眼,前方不远处的二人相谈甚欢,她也就抬手捂住嘴,压低声音:“有嚒?”
杏儿煞有其事地点头:“乍一瞧是不大像,可若是细看,你二人的眉眼却有些神似。”
“且你没发觉么?他的瞳色也比常人浅些,同你一样。”
盛朝盈也跟着点了点头,却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这世上长得极为相似的人也不少,更何况只是眉目间略微有些神似。
不过她还是悄悄多看了那苏翡几眼。
对方似是察觉了她的动作,在盛朝盈不知是第几回瞟眼看他时,忽然间捕捉住了她的视线,朝她和善示意。
盛朝盈:“!”
她心虚地垂下眼,再不敢朝那边望了,心里还觉着有些对不起夏吟。
这是夏姑娘属意的男子,她跟着瞧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知等了多久,夏吟总算是跟那苏公子告了辞,又领着盛朝盈和杏儿往前行。
再拐过下一个拐角,夏吟兴奋地挽住了两人的胳膊:“他邀我去芙蕖泽赏玩,还说可以携你二人同去。”
“邀我们?”盛朝盈浅色的瞳孔微张,她有些诧异,“他如此为你着想么?”
盛朝盈忽而捏了捏夏吟的胳膊,又凑到她耳边露出了两颗酒窝:“那是否意味着他也是属意你的?”
夏吟兴高采烈地颔首:“我也觉着
如此。”
杏儿看了眼盛朝盈,又看了眼夏吟,终是没有说话。
……
留香坊上的表演还未结束,可已经是戌时中了。
盛朝盈急着要回夏府,她答应了墨熠要在亥时之前回去的。
夏吟对此没有半分意见,她本就是来见苏翡的,现下人已经见着了,她随时都可以离开。
且她知晓小心肝被她那夫君管得极严。
她还想让盛朝盈陪着她去芙蕖泽呢,可不能因着今晚的事儿惹怒了她的夫君。
事情就这样被敲定,杏儿本就住在留香坊,便只有她二人相伴回夏府。
马车停至夏府门口,天色已经很黑了,桔梗提着灯笼照明,盛朝盈和夏吟相携着走下了木阶。
“姑娘烦请留步!”
盛朝盈和夏吟同时回过头,便见一辆马车停靠在她们这辆马车的侧后方,从中走下来一着长衫,手持折扇的男子。
天色太黑,看不清他的脸以及衣着的颜色,只能听得出他语气有些急切。
他往盛朝盈她们所处的方向疾走,可没走几步便被夏府门口的小厮给拦住。
男人立即双手作揖:“在下并非歹人,乃虞安郡郡守之子。”
“方才在留香坊上与姑娘遥遥一望,便觉姑娘如神女之姿难以忘怀,踌躇良久才决心前来搭话,还望能有幸与姑娘相识。”
一阵凉风吹过,盛朝盈莫名觉着心里有些发毛,她拉了拉夏吟的衣袖,又跟她耳语:“咱们快些进去吧?”
夏吟立即攀扯住她的臂弯:“哎,你别急啊,人家都追来了,咱们也得以礼待人才是。”
说罢,她又抬高了嗓音:“咱们这儿可不止一位姑娘,你方才所说的是谁?”
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盛朝盈:“姑娘身着雾青襦裙,身姿如弱柳扶风,袅袅婷婷。”
盛朝盈心底那种七上八下的感觉更盛了。
她一刻也没敢耽搁,直接回绝道:“我已成婚了,公子请回吧。”
原本还翘首以待的男子顿时愣在了原地,面上有着将信将疑的狐疑。
盛朝盈管不了这么多,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试着左右张望,她总有一种被墨熠暗暗盯住的感觉。
可这周遭压根儿没人呀,难道她也得癔症了?
“姑娘,在下家世清白,无任何姬妾通房,乃真心爱慕姑娘,还望姑娘能给在下一个机会。”
盛朝盈浑身一怔,皱着脸重新看向他:“我并未唬你,我夫君就在里头呢。”
她伸手指了指夏府大门。
男子随着她指尖指的方向望过去,正好对上一双黑漆漆的凌厉双眸。
他被那极富压迫的眼神顿时压出了一身冷汗……
盛朝盈也觉察出了他的异常,随着望了过去,下一瞬也跟着愣在原地。
这人是什,什么时候出现的?
男人缓步踏出门槛,隐在黑暗之中的面色晦暗难辨:“亥时已过,阿盈可真是……”
“贪玩儿。”
墨熠的嗓音无喜无怒,似是在诉说着一件寻常事。
可即便他语气再淡然不过,也依旧是让盛朝盈在顷刻间提起了警惕。
“还不过来?”男人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
盛朝盈的心尖尖颤了颤,下一瞬就提起了裙摆往墨熠的方向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