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
“嗯,朝朝没见过?”
盛朝盈摇头:“没有,我日日都在内院里呢,墨墨,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墨熠轻笑了一声:“在郯国与苍国的边境有一处名为流萤的村落,那里的流萤极多,晚间也极为壮观。”
“……以后带你去流萤村瞧瞧。”
“好。”
盛朝盈点头,想了想又道:“墨墨为何去了边境?”
男人默了默,沉下声音:“为的是北伐苍国,苍国与郯国历来不睦,每隔几载便会有所争斗。”
苍国与郯国不睦,这事盛朝盈也是知晓的。
虽说叔父叔母刻意想将她养成空有一张脸的空心美人。
可她清楚地记得三年前的一日,叔父回府之时曾提及过,郯国大败苍国,龙颜大悦,举国欢庆。
盛朝盈抬头望了一眼男人紧绷的下颌:“是三年前的那场战事嚒?”
墨熠垂眸看她一眼:“正是,朝朝也知晓?”
盛朝盈轻哼了一声:“当然,那场战事应当是举国皆知吧?”
“说的是,那朝朝可还想知道更多?”
“更多?”
男人的声音极小
,低低沉沉地在黑夜中跟她诉说着有关的一切。
“苍国近来动作不断,三年前他们大败于我郯国,不日或又将卷土重来,可信王却长年贪赃枉法,只为网罗一众官员争权夺势,如此忧患之际,孤既身为太子自是有责任将他所做之事一一查明,公之于众。”
盛朝盈颔首,这些她能明白。
不过她最担忧的还有一件事,小姑娘扯了扯他的衣带:“那你以后还会领兵上战场嚒?”
墨熠盯着前方,凤眸中深沉如墨:“孤当保卫我郯国的领土以及百姓。”
盛朝盈明白了,她想了想,转而换了一个话题:“待我们到了虞安郡,我能否去留香坊寻杏儿?”
男人拧眉:“寻她做什么?”
那姑娘曾来客栈寻过眼前这小傻子,不过皆被他挡回去了。
“上回我从你这儿逃跑后,她救了我的,还带我去了留香坊。”
“墨墨,你认识秋容姑姑,那你知晓留香坊并非一般的地方嚒?”
“秋容姑姑收养的皆是一些孤儿孤女,不仅养他们吃穿,还请夫子教他们读书……”
“嗯。”他自然知晓,秋容就是母后身边的人。
“墨墨,你说既然女子也跟男子一样读了书,那为何不能一同去考取功名呢?”
墨熠诧异地看她一眼:“朝朝,你所说的这话,孤的娘亲也曾说过。”
“墨墨的娘亲?”
“嗯,你所说的秋容姑姑曾是母后身旁的贴身婢女。”
盛朝盈瞳孔微睁,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杏儿曾说留香坊有留香坊的规矩,生意如此红火,一枝独秀,却也无人敢惹。
墨熠低沉的嗓音中带着让人难以察觉的失落:“若是她还活着,你所说的话说不准已然实现了。”
盛朝盈又拉了拉他的衣带,嗓音软软糯糯:“你别难过了。”
男人看她一眼:“孤不难过。”
小姑娘颇觉不信:“你骗我。”
墨熠低笑一声:“骗你?骗你一小傻子作甚?”
“你!”
“嘘,朝朝小点声儿……”
盛朝盈不理他了,轻咬着唇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墨熠惹人厌。
……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近三日,在第三日用完午膳后,终于进入了虞安郡。
一进城,车马的速度便会慢上许多。
盛朝盈正趴在木窗上看窗外的景象,身后的墨熠在吩咐凌羽接下来的安排。
盛朝盈从窗户可以望见,前方不远处被一圈又一圈的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还有着源源不断地人在往前跑。
“那是怎么了?”
她自言自语才将将问出口,便瞧见凌峰已然跳下了车,应当是去前头打探情况去了。
只半盏茶的功夫他便回到了马车内禀报。
“少爷夫人,前方是忠义军节度使的府邸,好似是虞州刺史的公子不愿退婚,正在那府邸的门口摆聘礼表情意。”
“什么!”
盛朝盈忽地从窗口缩回了头,她转头盯着凌峰,语气焦急:“你再详细说说!”
墨熠伸手将她搂到自己身侧,又拿出手帕擦了擦她额间的薄汗:“阿盈对这等趣闻倒是感兴趣。”
盛朝盈微怔,对了,进了这城,那便唤她阿盈,这是她提前同墨熠说好的。
她蹙着眉撂开了他的手:“才不是呢,我认识夏吟的!她是好姑娘,定是被李安泊给缠住了。”
她又紧盯着凌峰:“凌峰你快详细说说。”
墨熠看着自己被她撂开的手挑了挑眉,又给单膝跪在地毯上的凌峰使了个眼色,后者才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