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是还有用得上臣的地方,臣义不容辞。”
墨熠颔首:“学生多谢老师。”
盛朝盈左右望了望,她原是想问一问这位香江郡守跟他爹爹是什么关系,可她又觉着这席间这么多人,现下问不大好。
还是待会儿问问墨熠再说吧……
那一碟香香腻腻的馫滢糕,一小半都进了盛朝盈的肚子。
而除了她主动给的那一块,其余的,墨熠是一口也没有沾。
盛朝盈终是没能有机会问出江如意和她爹爹有何关系。
她在散席后踏出门槛的那一刻,晕倒在了身后男人的怀里。
若非墨熠眼疾手快,她已经狠狠磕在了那又高又突的门槛上。
“朝朝?”
墨熠心下一紧,小姑娘晕得猝不及防,方才用膳之时还好好的有说有笑,怎会突然就晕了?
“朝朝?”
他又摇了摇她的肩膀,确认小姑娘已经失了意识。
“哎哟这是怎么了?殿下赶紧将这姑娘抱进厢房,妾身立即让府医过来瞧瞧!”
说话的是江如意的发妻,她正慌忙四处张罗着下人去将府医唤来。
墨熠紧拧着眉头,他心中狂跳,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单膝跪在地上,将盛朝盈置于自己的臂弯,男人以掌心触及小姑娘的额头——
触手滚烫。
一颗心火速地下坠,触底又似落至了冰潭,他浑身似是被冻得僵住。
可又迫使着自己颤着手将怀中的小姑娘抱起,飞一般地往外跑。
“殿下?等等奴才啊!”
康子安也登时跟在他后头追了出去。
墨熠抱着怀中的人儿上了马车,嗓音寒冽至极:“郡守府从即刻起,不允出入。”
立在车外的凌霄当即拱手:“是,属下这就让人将郡守府围了。”
墨熠拧眉,眸中一片漆黑,哑着嗓子:“兹事体大,让老师别多想。”
“殿下放心。”
……
马车正在飞速行进,墨熠紧紧抱着怀中瘦小单薄的滚烫身子,嗓音有些发颤:“朝朝,你乖些,别有事。”
康子安坐在车外,心急火燎,却又不敢出声。
先皇后当初便是这般,突发的高热,药石无用,太医院的所有御医都言那只是一场意外。
车厢内的男人抱着怀中的小身子,低头看着她被烧得通红的脸颊,不断轻吻着她的眉心。
母后就是这般高热不退而亡。
“孤不允许你有事。”
……
原在飞速行进中的马车忽然猛地刹住,车外立即传来了康子安的声音:“殿下,有那不长眼的追来了。”
墨熠此行乃私底下来跟江如意用晚膳,做派极为低调。
不仅并未乘坐专门的车架,且也只带了康子安、凌霄以及凌羽,盛朝盈则只带了梧桐在身边。
现下已是夜晚,不仅是身后有不详之人追来,前方隐约也传来了不亚于数十人的脚步声。
墨熠推开车窗,眼下只有侧方出城一条路可走,这伙人是想将他逼出城外。
他也仅只有这一个选择,男人抱紧怀中之人:“尽快出城,甩掉这伙人。”
“奴才明白。”
马车忽地加速,比起方才更是快上了许多。
盛朝盈被颠得轻咳了一声,紧抱着她的男人立即轻拍她的胳膊:“朝朝?”
盛朝盈艰难地睁眼,她觉着自己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极为灼热:“嗓子疼,墨墨,我这是怎么了?”
男人俯身安慰她:“无碍,朝朝只是有些发热,许是得了风寒。”
盛朝盈闻言轻轻笑了,嗓音有些哑:“还好我是今晚才得的风寒,若是昨日,那便出不来了。”
墨熠心脏猛地一跳,他皱眉捏了捏小姑娘发红发烫的脸颊:“撑着别睡。”
“……嗯。”
男人时刻盯着窗外,因着有人刻意安排,城门口没有任何守卫。
马车飞速冲出了城门,驶进一片黑暗之中。
……
盛朝盈醒来之时,发觉自己正在医馆里,她是被渴醒的,才咳嗽了两声,梧桐便立即凑了过来。
“姑娘,您醒了?”
盛朝盈接过梧桐手里的瓷杯,她嗓子又哑又疼,应当是发热之后的症状,这点她极为熟悉。
呷了几口温水后,她觉着嗓子舒服了许多,便缓缓放下了水杯,手腕处露出的绯红疙瘩忽地吓了她一跳。
“这是什么!”
盛朝盈手上一软,水杯顿时从手里滚落,还好梧桐眼疾手快,将瓷杯接住。
“姑娘,您别急,这是您发热导致的,隔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盛朝盈撩起了自己的袖口,两条白嫩嫩的手臂上已经凸出了许多颗绯红的疙瘩。
“呜……”她眼中很快盛满了泪花,“我不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