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垂下眸,嗓音尤为急切:“王爷,民女是户部郎中盛宗岳的侄女。”
“好啊!果真是你!”信王那双灰蒙蒙的眼眸忽地一亮,他一拍大腿,蓦地怒吼一声,“你好大的胆子!”
盛朝盈被他吼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在他的跟前,嗓音发着抖:“不知王,王爷这是何意?”
信王往前行了两步,略微弯着腰。
盛朝盈只听到头顶粗声粗气的嗓音缓慢地恐吓她:“你说,若是将你本该是本王妾室的事告诉太子,他会如何?”
“太子历来敬长尊贤,又称本王一声皇叔,依你觉着,他可会因着一女人跟本王反目?”
盛朝盈的心跳蓦地停了一瞬,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在霎时被抽干,整个人软着跪坐在了地上。
她回想起了墨熠说过的话,自己的叔父叔母将她送给了一年近半百的好色之徒做妾。
她手脚发着软,压根儿无力应对眼前的局面。
这些……皆是真的?
尽管她心中已有了些许冥冥的预感,可当此事当真摆在她的眼前,她还是觉着难以置信至极。
信王见着她软倒在地,魂不守舍的样子,满意地勾起唇角,同时也压低了嗓音。
“届时你可是欺瞒太子之罪,怕是性命难保。”
男人居高临下,睨着眼前被吓得失魂落魄的小姑娘,眼中的垂涎之意更是毫无遮掩。
“虽不知你使了什么法子勾得本王那眼高于顶的好侄儿,既能在太子身边待这么久,想必是有些狐媚手段。”
他忽然间哑了嗓音:“太子少不更事,哪里会懂得心疼小姑娘?”
说罢他又站直了身子,弹了弹衣摆。
“本王住在前方不远处的清心苑,且就好你这张素脸,来的时候就不必涂脂抹粉了。”
……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
盛朝盈杏眼呆滞,还僵着跪坐在地上,信王已经离开了,几个丫鬟都围在她的身边嘘寒问暖。
她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神色恍惚地摇着头:“没,我没事,我要回去见太子。”
……
“殿下现下正在书房,容奴才这就去通禀。”
康子安回过头还未行两步,身旁的盛朝盈便已经越过了他直接跑进了书房。
“哎?朝朝姑娘等等!奴才还未行禀报呢……”康子安忙挥着拂尘去追人。
盛朝盈心中又怒又怕,只一心想着要将方才发生的事都告诉墨熠,压根儿等不了通传了。
她提着裙摆就往书房里跑,转瞬就没了影儿,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跑得快……
“殿下!”
墨熠一听见熟悉的软糯嗓音便已经起身迎了出来,正好瞧见正往他的方向不管不顾狂奔的小姑娘。
男人见她一脸的急不可待,皱着眉敞开双臂:“这又是怎么了?”
“呜……”盛朝盈一头栽进了墨熠的胸前,两根细细的胳膊紧紧搂住男人的结实有力的劲腰。
“……墨墨。”
康子安刚一跨出屏风便听见了一声又娇又糯带着哭腔的“墨墨”,惊得他当即僵在了原地。
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捏着拂尘进退两难,直到自家殿下的一声淡淡的:“你先下去。”
如此才算是解了他的为难。
“是,奴才告退。”
康子安以袖口擦了擦额角,一面想着他方才莫不是幻听了,一面加快步子往外走……
男人感受着腰间少有的力度,抚了抚小姑娘的脊背:“朝朝?你先告诉孤发生了何事。”
盛朝盈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我方才遇到了一位王爷,他说你唤他一声皇叔,极为尊崇他,是真的嚒?”
墨熠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咻地拧紧:“他欺负你了?”
盛朝盈怯怯点头,可比起这一点,她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需要确认。
“你所说的叔父叔母将我送与做妾的人就是他,是不是?!”
男人面色复杂地盯着小姑娘的神情,微微颔
首。
盛朝盈呼出一口气,手里将他抱得更紧了,侧头贴在他的胸前:“我信你的。”
只四个字,让墨熠的心间淌出一阵又一阵的热流。
他反手竖着抱起了小姑娘,将她放在了屋内唯一的那张罗汉床上。
男人吻了吻盛朝盈的眉心:“他怎么欺负你了?都告诉孤可好?”
盛朝盈捏住他的袖口:“他说要将我本该是他妾室这件事告诉你,还吓唬我,说我会被你杀了的。”
墨熠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额间气得青筋直跳,怀里的小人儿他废了多少功夫才哄好。
他一句话便想要挑拨离间?
男人再吻了吻她的眼角:“其余的呢?”
“他还说我定有不少的狐媚手段才能留在你身旁,说你不懂的心疼我,让我去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