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蹲下身哄人:“是孤的错,不该吓唬你。”
“别哭……”
盛朝盈哭得抽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墨熠心疼万分,心里是什么气儿也没了,当前就只想哄得面前的这小祖宗停了哭泣。
男人一遍又一遍地替她擦着眼泪,可这泪珠却似是怎样也擦不完。
墨熠紧皱着眉头,侧头大喊了一声:“康子安!”
康子安本就一直守在门口,听见这一声儿赶紧靠上了前去,贴着门道:“殿下有何吩咐?”
“去传太医。”
“是,奴才这就去。”
盛朝盈扯着墨熠的衣袖拼命摇头,抽着气音道:“不要……”
男人拍着她的背:“你别哭了,孤便不让太医进来。”
他也是忧心她再这样哭下去,哭晕了又该如何?
盛朝盈放开她的袖口,抽抽搭搭:“你去将外衣穿上。”
墨熠颔首:“嗯,你乖些,孤便去。”
男人一直蹲在她的身侧,忽地站起身来,中衣的两襟散开。
盛朝盈红着耳朵移开视线,小声嗫喏道:“浪荡。”
墨熠:“……”
他深深看了一眼小姑娘发旋,张了张嘴又便罢,眼下实在是说不得。
墨熠着好外衣,很快便恢复了正经漠然的外表,又重新回到盛朝盈跟前:“不哭了?”
盛朝盈偏过头不理他。
男人掐着她的下巴尖迫她转过头来:“跟孤好生谈谈?”
盛朝盈吸了吸鼻子,顶着微微红的鼻尖,嗓音又绵又哑:“谈什么?”
墨熠放开手,掀袍坐在她的身前,与她面对面:“你可知晓孤为何会行方才之事?”
“我哪里能知晓?你说要让我瞧些手段的!”
“那是因为……孤醋了。”
“谁会知晓你的心思……你说什么?”盛朝盈一双杏眼瞪得溜圆。
“听不明白?孤呷醋了,朝朝今日一直盯着那些只着比甲的儿郎。”
男人半眯着眼,直直盯着她:“还盯得如此入神,瞧着是欢喜得很?”
盛朝盈蓦地红了脸:“我……我哪儿有!”
男人忽地欺身而上,微眯着眼紧盯着那双浅色杏眸:“不仅如此,你还特地单独跟那姜郡守之子相见。”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朝朝如此聪慧,定是佯装没看明白。”
盛朝盈觉着自己可冤枉了,急急为自己正名。
“我才没有特地跟他单独见面呢,是他因着押注之事想跟我道谢来着,更何况我们站得那么远。”
虽说她当时是当真没看明白对方的心思。
可她也不愿承认就是了!
“噢?”
盛朝盈急了:“真的!你不信你去问茯苓和桔梗她们!”
墨熠摇头:“孤自是信你的,这点子小事。”
他在小姑娘压根儿没反应过来之时,忽地话锋一转:“那朝朝究竟为何忽然间要跟孤撇清关系?”
“我才不愿当妾呢!”
盛朝盈忽地瞪圆了眼,她竟就这样喊出来了??
娇小的身子以极快的速度缩到了软榻角落里,她将自己缩成一小团,抱着双膝。
气死她了!
她又被捉弄了!
“诡计多端!”
城府极深的太子殿下生平第一回被人指着鼻子骂诡计多端。
墨熠皱着眉轻咳一声,他只是略施小计……
沈慕说的是,小姑娘的心思的确难以琢磨,若非不略施小计,他还当真是猜不透。
竟会是因着这种缘故。
“朝朝,孤是不会让你当妾的。”
男人的语气郑重,原本埋着脸的盛朝盈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相信他比自己更清楚。
“你……”
墨熠正色承诺:“孤向来一言九鼎。”
盛朝盈摇头,心里更是慌乱了,她原本的确是心中酸涩苦闷,可真得了这句话,她却更是满心忐忑。
太子的正妻,她是不敢肖想的。
男人将她软嫩的小手握至掌心:“信孤。”
“嘭嘭嘭~”几声敲门声后,紧接而来的便是康子安的声音,“殿下?孙太医到了。”
墨熠看了一眼限于呆滞的小姑娘,揉了揉她的发顶收回手,又望了一眼门口:“进来。”
盛朝盈明显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脑子晕晕乎乎地就被诊了脉。
直到太医离开,她才问身边的男人:“为什么要诊脉?”
墨熠捏了捏掌中的小手。
“你身子弱,日后让孙太医给你调养,不过他拿手的并非妇科,待回了云京,孤便让擅妇科的太医再给你瞧瞧。”
盛朝盈咬了咬唇,没回他这话,只是想抽回自己的手。
然她的意图早已被男人看透,反手就将纤细的小手给紧握在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