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别再纠缠了。”
“嗤,就这?”
男人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面颊,面色莫测:“孤说没尽那便是没尽,若是当真尽了,孤也能将之续上。”
盛朝盈当即被噎住,她推着对方的胸膛:“你无赖!”
男人不仅一步未退,盛朝盈自个儿还被推得往后退了些许位置。
眼瞧着小姑娘的腰肢就要撞上窗框,墨熠当即伸手,以手掌垫在了她的腰部与窗框之间。
“嗯?”
盛朝盈明显感受到了触感的异常,她转过头去看,男人却已经若无其事收了手
。
“朝朝可有想过,此处离云京路途遥远,你一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若是在途中出了意外该如何?”
“若是失忆前的你,便更会知晓这世上活着便是危机四伏,也必不会提出这等不切实际的话语。”
墨熠强压住自己心中的火气,低沉着嗓音:“莫要想着跑。”
“你逃不了。”
盛朝盈浑身怔住,待她再度抬起头,便只望见了男人离开的高大背影。
……
墨熠几乎是落荒而逃,他黑着脸阔步出了荷苑,正好瞧见康子安正捏着拂尘在跟茯苓笑着交谈。
男人一张脸黑若锅底,他一言未发地睇了康子安一眼,后者登时便垂下头跟了上去。
康子安以袖口擦了擦额角,殿下今日心绪不佳,他原还想着殿下来见过朝朝姑娘后定会开怀许多。
未料到这哪里是开怀,这是怒极了啊!
哎……如今连那祖宗也平息不了殿下的怒火?
墨熠径直回了鹤苑,沈慕正在堂中等候,见着人越走越近,后者起身行礼:“微臣沈慕,恭请殿下安。”
墨熠只看他一眼,便径直走过,掀袍坐在了主位的太师椅上。
康子安紧跟着而来,给墨熠斟了一杯热茶,后者呷了一口,吐在了一旁的砖地上。
康子安微怔:“殿下?这……”
墨熠看他一眼:“去换些清心败火的来。”
“是,奴才这就去。”
等康子安弓身退下,沈慕这才轻咳一声:“殿下这是……火气正盛?”
墨熠敲了敲桌面:“事情可有进展?”
沈慕闻言正了脸色,微微摇头:“现如今只能确认洺郡郡守以及粼郡郡守牵扯其中,若是咱们能拿到私盐运送的具体线路,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墨熠拧着眉:“需得再快些,孤已着人去了槿柳县,虽是暂且佯装成了信王的人,可兹事体大,必须得赶在事情败露之前查出这一条线上的所有同伙。”
沈慕点头,接着同墨熠谈论了许久,直到月色高悬,所谈之事才告一个段落……
沈慕饮完茶盏中最后一口茶,缓缓开口:“殿下可是因着那虞安郡的小姑娘所烦忧?”
“依臣所见,这姑娘家的心思可与咱们男子大相径庭、相距甚远。“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男人。
“殿下虽足智多谋,可姑娘家的心思却百转千回、让人难以琢磨,殿下还是莫要以己度人的好。”
他同墨熠从小便一同长大,彼此关系早已超越了一般的君臣之谊,有些话别人说不得,可他却是说得。
话落,墨熠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孤却是不知你何时娶了亲?”
沈慕:“……”
“不瞒殿下,臣已有心仪的女子,待此番事宜了结,便会同她成婚。”
“若是再行耽搁,怕是朝中讹传会愈发甚嚣尘上。”
什么讹传?自然是他同太子殿下间的讹传,他二人早已及冠,却迟迟不婚,恰巧还私交甚好。
不止是朝中大臣,就连皇上也曾私下敲打过他一二。
墨熠凤眸微眯:“什么时候的事?”
沈慕一提及心仪之人,面色温和了不少:“也就在不久前,她虽并非云京的世家贵女,可臣却被她的才情所折服。”
墨熠神色冷了下来,不久之前?那便是这南下途中之事,竟如此迅疾。
偏他的小骗子还在跟他说着缘分尽了,好一个缘分尽了!
男人怒极反笑,扯了扯嘴角:“那便恭喜了。”
沈慕回过神来,挑着眉拱手道:“多谢殿下,届时殿下可定要前来观礼。”
墨熠心下烦躁,挥了挥手:“无事便先退下吧。”
沈慕走后,男人盯着茶盏中漂浮着的几片茶叶,难以琢磨。
的确是难以琢磨……
盛朝盈又在荷苑住了将近半月,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她未再见过墨熠一面。
可那些首饰衣裙却依旧如流水一般送到她的屋里,她跟之前一样,依旧是搁置在一旁不予理会。
这日茯苓带回了消息,说是明日会在香江行宫的玉华湖内举行争莲竞渡,问盛朝盈可否想去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