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和茯苓围着盛朝盈又扶又抱,很快便架着她躲进了马车。
三人进了马车之后,车外的情形被康子安三言两语地化解。
待到车外再度恢复平静,盛朝盈瘫坐在软垫上,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
待信王特地来见过太子之后,康子安便登上了墨熠的马车。
队伍已经重新出发,尽管是在马车之上,可太子殿下的座驾却十分平稳,几乎不见半点颠簸。
墨熠手持一枚黑子,正盯着眼前的棋局:“如何?”
“殿下料事如神,那位朝朝姑娘一见着信王便吓得软了腿,当场摔落在踏板之上。那模样,若说她跟信王不相识,那是神仙也信不得的。”
墨熠闻言冷笑了一声:“孤那好皇叔可见着她的脸了?”
康子安立即摇头:“并无。”
墨熠闻言微微颔首,康子安端详他的脸色,确认自己这事儿是办得对了。
“啪~”的一声,是黑子摔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原本摆好的棋局顿时被摔得四散开来,康子安立即垂下了头。
“孤已知晓,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康子安退下后,墨熠垂眸盯着眼前已经被打散的棋局嗤了一声:“当真是个小骗子。”
……
马车晃晃悠悠行进了半天,待到午膳时分总算是停了下来。
盛朝盈甚至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被晃得疼,浑身又酸又软,几乎要站不起来。
不仅如此,她的脑袋也又晕又闷,早上她已经被晃得吐了好几次,已将早膳用的粥都给吐了个干净,后来就算再想吐,胃里也没东西了。
桔梗一脸担忧地帮她捶肩揉腿,盛朝盈轻轻拂开她的手:“我没事的,你就别忙活了。”
第5章 第5章实在是就算捶肩揉腿也没什……
实在是就算捶肩揉腿也没什么作用,她自小时候那回从虞州到云京之后,就再也没行过这么远的路,也没再坐过这么久的马车。
茯苓正好在这时候掀开车帘进来,她手上拿着的是她们三人今日的午膳份额。
盛朝盈只粗粗瞥了一眼,实在是提不起半分胃口。
茯苓手上的托盘内有重叠摆放着的一摞胡饼,旁边的瓷碗里还装着半碗梅干以及半碗酱菜。
“朝朝姑娘,您身子骨弱,多少用一些吧?”
“车马劳顿,若是腹中没有食物,那对身子更是有损了。”
……
两个侍女你来我往,就这么一句接一句地好声劝着她。
盛朝盈的性子软,被人这么紧着劝,也狠不下心去拒绝。
因而尽管她本就不欲用食,还是强忍着不适吃了半张胡饼。
再多的,她是当真吃不下了……
茯苓看她面色如纸一般苍白,咬了咬牙根:“朝朝姑娘,不若奴婢去向太子殿下通报一声吧?”
盛朝盈听罢,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透明了两分,连忙摇着头:“不,殿下……夫君他白日里定当忙碌,我自己的身子,我心中是有数的。”
她埋下头口是心非:“我不碍事。”
她为从信王的手中逃离,已经腆着脸跟太子殿下套近乎,又不知羞耻地唤太子殿下为夫君。
自己已经有够厚颜无耻、够过分了,她实在是没脸再用这种小事去打扰对方。
若是太子殿下因此更厌烦了她,反倒是得不偿失了。
茯苓和桔梗对视了一眼,也只能暂且按捺不动。
午膳用毕,没过多久队伍便又要继续前行。
两个丫鬟看盛朝盈实在是难受,便扶着她脱了绣鞋,又让她曲着身子半躺在了软垫上。
就这么晃着晃着,盛朝盈还当真睡了过去……
*
傍晚时分,车队进入了洺郡辖内。
太子和信王的南下早有章程,每日应当行进多少里路,又应歇在何处,皆是早有安排。
太子和信王自然是住在洺郡最好的客栈内。
洺郡郡守出城迎接太子及信王,再陪同墨熠行至客栈这一路上,已经被询问得汗流满面。
……
“孤今日已乏,你便先回去吧。”
“是,微臣告退。”
泯郡郡守犹如脚底抹油一般,疾步如飞地消失在了墨熠的视线中。
墨熠的身旁陪同着凌霄以及康子安,男人甫一转身踏进客栈,身后便传来了茯苓慌张的声音。
“太子殿下,奴婢茯苓求见殿下。”
墨熠闻言转过头,当即认出了这是盛朝盈身边的丫鬟之一。
他微微拧眉:“怎么?有何事寻孤?”
茯苓跪在他的跟前,语气很是急切:“殿下,朝朝姑娘晕过去了!”
墨熠的眉心刹那间皱得更紧:“晕了?”
他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狐疑:“昨夜太医不是才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