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崔老也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他压了压心底的不安,冷声道:“蔺大人随便抓个人就想往一个死人身上扔罪名,不觉得太荒谬吗?”
“是不是无中生有,崔老一查便知。崔二小姐从家中潜出,不可能做到没有一丝痕迹吧?”蔺阑之说着顿了顿,用带了一丝玩味的语气继续道:“又或者,崔老觉得蔺某能未卜先知,收买了你府上的人,做了今天这个局。”
“况且,收缴来的金锭子是用崔二小姐贴身之物包着,总不能是蔺某深夜潜入崔二小姐闺中偷取?”
崔老被蔺阑之怼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晋元帝看着他们吵来吵去,也属实头疼,干脆直接下令:“好了,是真是假,查一查就知道!传旨大理寺卿,将崔氏府中下人都审问一遍。”
“若崔婉怡在禁足期间私自外出的话……就是违旨!”
第70章 人证物证俱在
违抗圣旨可不是小事,轻则挨罚,重则丢命。
晋元帝一发话,崔氏几人顿时焉凄凄的不敢说话。
等大理寺少卿审问结果的时候,晋元帝将注意力放在了下方跪着的铁匠身上。
该说不说,到了这个时候,就连晋元帝都以为这个铁匠是蔺阑之随便找来应付崔氏的工具人。
却不知此人真是崔婉怡私下找来打造那把匕首的。
自从得知崔婉怡私下找过白云道长,蔺阑之就一直在猜她的计划。
因为涉及祭天大典和取心头之血,猜她不会当众留下把柄,唯一有可能动手的地方,就是匕首。
于是就暗中让惊云盯着。
不出所料,崔婉怡当真私下找了铁匠。
晋元帝指了指他,道:“说吧,崔二小姐是怎么找你的?”
蔺阑之微微颔首,接着便示意铁匠自行招供。
“回陛下,是她深更半夜敲开草民铺子的门,给了一锭金子后,又给了一张图纸,让草民按照图纸打造一把匕首。”
“草民看她给的钱多又穿着显贵,不敢得罪,只好按照她的吩咐打了那把刀。但草民不知道崔小姐打造匕首是拿来谋害公主啊!”
“还请陛下明鉴,草民真的只是被钱蒙蔽了,绝对不敢存有迫害公主之心。”
铁匠说完就不断的磕头,生怕皇上会降罪砍了自己的脑袋。
一旁从崔老死死盯着,冷不丁的开口道:“片面之词,谁知道你和蔺大人是不是早就串通口供!”
闻言,铁匠顿时慌了。
他连忙道:“没有啊,草民没有!草民还记得那夜崔二小姐穿了什么样式的衣服。”
紧接着,铁匠一股脑的就把那晚崔婉怡的穿着,以及带在身边的婢女穿着都说了个有一清二楚。
听完,晋元帝有些诧异:“隔了这么多天,你居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铁匠整个人都伏在地
上不敢抬头看晋元帝,颤声道:“草民不才,唯有过目不忘这一个本领赖以生存。”
晋元帝轻笑一声后,便没再说什么,接着便示意谢公公出去查看崔婉怡身上的衣服是不是铁匠说的样式。
谢公公去而又返,对着晋元帝轻轻摇头。
蔺阑之看在眼里,垂眸思忖片刻后,幽幽开口道:“若是现在将婢女带到你面前,还能认出?”
铁匠急声道:“能!草民能!”
“陛下,不如将崔二小姐的女婢和衣物都带来,自然就能证实他所说是真是假。”
听到这话,崔老已经意识到事情超出他们的掌控。
正想开口拒绝时,晋元帝已经发话:“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跪在地上的铁匠噤若寒蝉,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崔氏几人已经从开始的淡定,慢慢变得焦躁不安。
反观蔺阑之,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终于,大理寺少卿匆匆而来。
跟他一道的,还有道长身份的江濯和崔婉怡身边的婢女,以及几大箱衣物。
“参见陛下。”
几人进来,先是行礼。
晋元帝虚抬了手,看到白云道长时微微诧异:“道长怎么也来了?”
江濯虚虚行礼,淡声道:“贫道为七公主一事而来。”
接着,他将匕首被调换一事说出,又拿出两把外观一致的匕首。
两相对比之下,晋元帝也明白了换匕首的目的。
江濯先是自认了一罪,说道:“陛下,是贫道疏忽,让下面的人起了贪念,为了一己之私,这才让崔二小姐有机可乘。”
接着他又说:“贫道所说以心血为引,要的是七公主对陛下的一片孝心,而非公主的命。若公主因此殒命,只怕炼丹一事有违天道。”
此话一出,晋元帝果然立马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