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轩那边先稳着,我去探一探这个谢公公再说。”
当夜,皇宫。
谢公公服侍着晋元帝睡下后,留着小金子守夜,自己就回了住处。
刚进门,谢公公就察觉屋内有人,顿时警惕起来。
“出来吧,躲躲藏藏的没用。”
话音落下,江濯的身影从暗处走出。
因为屋内的光线太暗,谢公公看不真切眼前人的容貌。
他寒着脸,手中攥紧了拂尘,冷声道:“来者何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江濯目光冷淡的看着这位有已经年过五旬的人。
想到他方才看到屋内供奉的牌位时,内心五味杂陈。
“宫中祭拜乃是大忌,公公身为陛下身边的人,怎么还明知故犯?”
谢公公冷冷一笑,没有丝毫紧张:“有事说事,不必拿这些事来要挟。咱家既然敢,那就不怕。”
“七公主身世,是公公给三皇子支的招吧?”
谢公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接着屋内的暗光,暗暗打量来人。
半晌儿,他慢悠悠开口:“七公主是不是陛下的血脉,已经不重要了。”
这件事,并非谢公公主动提议。
是江承云向他透露,江晚楹并非陛下的亲生女儿,此事被崔氏压着,一直没有爆出。
眼下崔氏已倒,晋元帝厌恶太子,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废储。在他看来,江晚楹身世是目前用来推到江承轩最好的办法。
所以,谢公公暗中帮着江承云,把密信送到了晋元帝的面前。
对他来说,江晚楹是不是晋元帝的女儿,又或者是谁的,都不重要。
他要的是江承轩会因为这件事而被废除太子之位,然后再把三皇子扶持上位。
而密信中提到的南阳王之女,在谢公公看来纯属无稽之谈。
他甚至都没怀疑过一点点可能性。
谢公公没有承认自己在暗中帮三皇子,而是不痛不痛的继续道:“陛下要废储,需要一个理由。”
江濯:“那你就用一个无辜的人,来当这个理由?”
谢公公轻笑:“蒙圣恩,分圣忧。”
这意思就是,他这么做都是在为晋元帝分忧,不存在他暗中扶持谁。
“谢公公就不怕,来日九泉之下见到故人,无颜面对?”江濯知道此人难缠,只好拿出杀手锏:“若正阳贵妃知道她救回来的人,最后害了她的子孙,该如何?”
果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漫不经心的谢公公,听到这话后语气都变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濯:“公公难道不知道密信里写了什么?”
“不过是说七公主乃南阳王之女……”话说道一半,谢公公猛地停下。
他眼中翻起愕然,急声追问道:“难道……七公主真是南阳王……”
怎么可能?
他以为信中所写都是江承云胡编的,为的是用南阳王来刺激晋元帝的。
江濯:“公公是最熟悉南阳王的人,何不去天牢仔细看看七公主?”
第113章 公主莫怕,您暂且在这委屈几日,老奴定会保你无虞。
谢公公连夜去了天牢。
见是陛下身边的公公,狱卒不敢怠慢,连忙引着他就来到关押江晚楹的地方。
因蔺阑之来过,牢房里的环境也改善了些,干草堆上铺了褥子。
谢公公来到时,江晚楹背对躺在上面,已经昏昏欲睡。
狱卒见此,二话不说就对着牢门猛地踹了一脚。
“喂!”突兀的声响吓的江晚楹睡意全散,一脸不悦的回头,想看看是哪个鳖孙在发神经。
这一回头,就跟谢公公对上了眼。
江晚楹顿时心头一紧,暗想是不是狗皇帝派人来杀她的!
谢公公虽是晋元帝身边的,但从未好好看过七公主的模样。
在他的记忆中,七公主从小就格外跋扈,宫里的太监宫女稍微惹她不快,就会招来一顿毒打。
每次见到她时,不是在惩罚宫女,就是在惩罚太监的路上。
说实话,谢公公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刁蛮任性的七公主。
所以在江承云拿着她的身世告密时,谢公公没有一点怜悯,甚至觉得死了挺好。
但现在不一样了。
江晚楹的容貌虽然更像魏昭沅些,但眉眼神似南阳王。
特别是刚才她回头的那一瞬,眼底盛着愠怒的模样,像极了南阳王。
谢公公心头一颤,不自觉的往前挪了几步,想要看得更真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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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江晚楹这会儿已经把他当成来送自己上路的催命符,手里已经暗暗攥紧了保命的道具。
冷着脸,讥讽道:“谢公公深更半夜来,是替父皇送毒酒,还是送白绫?”
谢公公没回答,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江晚楹,将她的模样一寸一寸跟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