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阑之看着她自我安慰的方式,偏开头,苦苦的憋着笑。
饭桌上,江晚楹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盯着桌上丰盛的饭菜。
蔺阑之就坐在她对面,见她没动筷,以为这姑娘还因为刚才的事情在郁闷。
“公主尝尝这个,百祥楼的新菜式。”蔺阑之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
江晚楹却咽了咽口水,没好气道:“你快吃,等你吃了我再吃。”
“?”蔺阑之不解:“为何?”
江晚楹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不喜欢跟别人同桌吃饭吗?”
【之前跟你一起吃了三次,你哪次动筷子了?】
【快吃啊!我也想吃!】
蔺阑之沉默了几秒,心想是哪个大嘴巴告诉江晚楹这事的!
难怪之后都没见她来找自己蹭饭,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暗暗叹气,看着江晚楹的眼睛认真道:“公主不是别人。”
江晚楹眨了眨眼,反应了一瞬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那我吃咯?”
蔺阑之垂眸,轻嗯一声后,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随后,江晚楹也不客气了,抓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吃饭期间,江晚楹觉得太冷清,就询问起他进宫的情况。
一向都寝不言食不语的蔺阑之打破规矩,耐心的回答着她的没一个问题。
“我觉得那个臭道士不简单。”
江晚楹听完宫里发生的事情,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蔺阑之挑眉,好奇的问道:“公主为何这么说?”
江晚楹咽下嘴巴里的食物,漫不经心道:“这人肯定没说实话,崔婉怡都私下找过他了,保不准已经拿了钱的。”
话音落下,蔺阑之脑中飞快闪过什么。
他微微怔了一瞬,猛地回想起那晚将自己引去十里凉亭的神秘人。
崔婉怡给铁匠的金锭子有官印,如果那个神秘人是白云道长,那他给自己的那袋子金子就能解释了。
蔺阑之没想到困扰自己许久的疑惑会以这样的方式解开。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埋头吃饭的姑娘,心底那棵扎根的小苗又长大了一些。
察觉到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江晚楹疑惑的抬起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蔺阑之眸中含笑,好心情的给她夹了菜,柔声道:“公主聪慧,明日也该让外面的人知道,你醒了。”
翌日,七公主脱险醒来的消息就传进宫里,正在给晋元帝焚香净身的江濯差点没忍住就想往外跑。
听完谢公公说江晚楹大难不死,闭眼养神的晋元帝睁眼,瞳孔闪过一丝狠厉。
他面上浮着几分失望和不甘,语气带了一丝不耐烦,低声道:“居然又没死。”
闻言,江濯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眸中闪过寒意,
第74章 晋元帝,这是要七公主死。
晋元帝的那句话很小声,可江濯会武功,听得一清二楚。
自从得知江晚楹是自己的女儿后,江濯就重新将她从小到大的事都仔细调查了一遍。
原来,七公主的那些‘恶名’都是魏昭沅为了保护女儿的手段。
只有她够荒唐,才能避开出生时道士的谶语。
只有她够废物,才能让晋元帝放下因谶语而起的杀心。
魏昭沅什么都懂,知道晋元帝容不下女儿,她就刻意把女儿养成一个‘草包’。
即便这样,晋元帝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戒心。
他表面上对七公主恩宠有加,暗地里却想尽办法要除掉她。
所以不管她愿不愿意,还是下旨将她嫁给了同样‘凶名’在外的蔺阑之。
晋元帝想借蔺阑之的手除掉这个隐患。
所以在七公主悬梁拒婚的时候,正合他的心意。
江濯在听到七公主被宫人从房梁上弄下来后直接塞进花轿时,浑身的血液犹如岩浆一般翻涌。
再想起第一次到望月居,江晚楹就住在最偏僻,最不受欢迎的角落,江濯的心都在滴血。
他压着眸,指尖颤了颤,想杀晋元帝的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道长,朕这些天一直在想,是否以心为引效果更好。”
晋元
帝的声音打断江濯的思绪,听清楚他的话后,眼神更加寒戾。
没等他开口,晋元帝幽幽道:“如果用七公主的心脏,长生丹是否能炼得更快?”
听到这,江濯差点没忍住。
他血液里的仇恨不断叫嚣着,好似即将冲破牢笼的野兽。
江濯深呼吸,低下身捏起三根香放在火上点燃,然后来到祭坛前叩拜,慢慢道:“陛下,求长生亦如修行者求道,心术不正,只会引火烧身。”
晋元帝目光阴狠的看着背对自己的江濯,心底默念了一遍‘心术不正’这四个字。
他暗暗冷笑,自己的皇位就是靠着手段得来,如今不也稳坐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