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便带她出去说话吗？”
顾默则询问，众人看了一眼，默契点头。
绝对不是出卖好友，而是这人太正直，大家也不相信他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否则，当初不会有那个赌约。
温酒汐几乎是被他半揽在怀里出的酒吧，在那杯气泡水之前，她不过是喝了两杯特调。
不清楚是最近太累，还是特调度数太高，此时整个人晕乎乎的，只想睡觉。
思考对于她而言，太过费事。
“顾默则，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她伸手摸索着，把副驾驶的椅背放平了一些，闭着眼睛靠在上面。
两只手交错叠在身前，面上平静。
如果不是知道她喝多了，可能还以为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
“渺渺，出国留学，是在躲我吗？”
他坐在驾驶位，侧身看着她，按在方向盘上的左手紧紧抠着，指甲都快陷进去。
沈纪洲说她的航班明天起飞，他才知道的。
温酒汐并不怎么清醒，但这句话听的倒是清晰。
大脑自动过滤并分析，片刻，嘴唇缓缓动了两下。
太困了，没说出话来。
清了清嗓子，她抬手盖住眼睛，微微蹙眉，声音带着低哑。
“顾默则，我不是逃兵。”
他也绝非洪水猛兽，有什么必要让她逃那么远吗？
再说了，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她把手放下来，转过头去，看着侧身的男人。
车内的灯没有开，路边高耸路灯的光芒洒进来一半，照亮他部分面孔。
微颦的眉头，紧抿的双唇，那双思绪复杂的眼睛，在和她对视后缓慢垂下。
一个想法从她大脑闪过，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顾默则，你也会自卑吗？”
短短几个字，却好像点出了本质的问题。
自卑？
这个词出现在他的身上，好像并不合时宜。
从小到大的天之骄子，无数人口中横空出世的天才，学生时期交出一份又一份满分答卷。
如果要来概括他此前的人生，大概是，从未失败。
成功两个字对于顾默则而言，家常便饭。
顾老爷子因此时常提醒他，绝对不能得意忘形，要始终保持对自己的高要求。
但是感情上，尤其男女之情。
没有人教过，该怎么处理，也没有人告诉他，怎么去讨好自己喜欢的女孩。
温酒汐眨了眨眼，见他不回答，已经确定自己心中的答案。
她忽然觉得大脑清醒许多，就好像旷野上的浓雾一瞬间散尽。
此刻，整个人清透无比。
缓缓坐起来的身体，双手撑在中控台，朝着他靠过去。
两个位置之间不算远，她越发凑近，和他只相隔一拳距离。
顾默则看着面前的脸，整个背部贴在椅背上，不敢松懈。
温酒汐笑起来，目光落在他微红的耳廓。
男人会撒谎，但身体反应不会。
“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追我？”
她缓慢抬眸，下巴微扬，又靠近了一些。
呼吸在交织，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顾默则的紧张，不是在面容，而是胸口的起伏。
剧烈的心跳，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怎么追？”他压抑
着隐约的兴奋，克制自己想要更加靠近的冲动。
温酒汐没有着急给出答案，视线下移，恰好瞥见他滚动的喉结。
稍稍退开一些，右手抬起来，虚虚地从他脸侧掠过。
没有碰到他的脸，但指尖撩过碎发，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钻进他的鼻腔。
狭小的空间，很容易让双方的气味攻占对方。
但显然，她略胜一筹。
等顾默则回过神，温酒汐已经坐回了副驾驶的位置，如刚开始一般，安逸地躺靠着。
安全带被她系上，眼睛闭着，抬手晃了晃。
“辛苦顾总～送我回家～”
没有告诉他答案，带着一股嘲弄，仿佛他是她不值一提的玩物。
顾默则有些失落，停顿片刻，还是发动车子朝前驶去。
在温家老宅门口停车，副驾驶的人也醒了。
她嘟囔着坐起来，头发有些凌乱，抬手对着后视镜整理。
“渺渺，你还没告诉我。”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捏了捏，迟疑着发问。
温酒汐扭头，弯着眉眼笑：“那你可以先告诉我，你和小星之间的秘密吗？那封信。”
他敛眸，似乎在思考。
女生解开安全带，手指从衣摆褶皱滑过，推开车门。
顾默则喊住她，眉心微蹙：“小星只是说，我很适合你，让我努力成为你的男朋友。”
果然，温酒汐弯唇笑起来，如她所料。
她正常下了车，转身，扶着车门弯腰，朝他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