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娘娘,这件事怨不得您,是那姜家女本来就体弱。”
“不是这个时候犯病,就是那个时候犯病。”
“也难怪当初姜家人会送她去江南养身子了。”
之前说的去江南养病,其实并不知道真假。
但是如今这么一出,倒是彻底坐实了。
太后:“罢了,让人送她回姜家。多赏赐一些布匹跟药材,让她好生养身子吧。”
孙福海道:“娘娘,崔姑娘好像被姜姑娘给惊到了,情绪也不太稳定,马上要过年了,您看……”
太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那就让人一块送她回崔家吧。”
“是。”
两位姑娘都被送走了。
崔颖还好,没有起红疙瘩,就是被姜婉然给吓到了。
休息一些日子就会好。
就是那姜婉然的脸,走的时候哪怕带着帷帽,也让人不忍直视。
虽然说没有传染的可能,但孙福海还是带着人,将姜婉然她们住过的院子,用熏艾熏了好几圈。
还特意将姜婉然用过的东西,都给丢了。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给姜婉然带来不好的名声。
但比起她的名声,自然是太后的安康更为重要。
至于那崔家女,虽然无大错,但也太不够沉稳了。
一日晚膳,明和帝来陪太后一起用膳,顺便提了秦坤的事情。
“母后,其实朕本想放他一马,很早之前就提醒过他,要恪守臣子的本分,可是他却一意孤行。”
明和帝叹了一口气。
太后看着他这真情实感的模样,也就顺着他的话说:
“既然如此,是他自己野心勃勃,又怪得了谁?”
“皇帝也就不要太自责了。”
明和帝微微颔首。
太后看着他,突然道:“之前哀家一个人孤单,就让几个丫头来慈宁宫陪陪哀家。”
“那个秦庭芳也就算了,不算正经县主,而明月也被她爹送到了乡下庄子上养着。”
“本来最喜欢婉然那丫头,谁想到她竟然得了急症,还把崔家丫头给吓坏了。”
她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着明和帝,
“皇帝,你说哀家是不是就注定了得孤孤单单,没有人陪伴在身边?”
明和帝:“哪里会?明明是她们几个没福分,不能陪伴在母后身边罢了。”
“等回头过了年,母后可以再找一些贵女,进宫来陪您。”
他慢悠悠地说完,丝毫不介意太后审视的目光。
还是太后的眼神,最先败下阵来。
她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
母子博弈,还是儿子更胜一筹。
等到明和帝离开后,堂屋内只剩下了太后,在那默默地拈动着佛珠。
孙福海呼吸都放轻了,唯恐会惊扰到太后。
太后突然就笑了。
“哀家真是小瞧了这对父子,做事情可真够狠厉。”
孙福海:“娘娘,您的意思是……”
太后:“姜家女这件事,必然是皇帝做的,别的不说,那姜家女的脸肯定是毁了。”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之前的他,就很热衷于自己找替身的。”
如今,她把最完美的那个替身,都送到跟前了,为何皇帝反而不要了?
孙福海犹豫了一下,“娘娘,奴才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太后:“说。”
孙福海:“元皇后毕竟已故,其他替身再好,也永远越不过她去。”
“而且陛下如今最在乎的……恐怕是太子殿下。”
太后犯了明和帝一个大忌讳。
那就是她先拿姜家女去接近太子,想要撬动太子的心。
后来又拿姜家女来撩拨明和帝。
替身再完美,又能怎么样?
总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让父子俩失了和气。
明和帝是君王,而太子秦景煜是储君,未来君王。
他们骨子里面都有同一种骄傲:
那就是绝对不允许被其他人,安排掌控人生。
太后听后沉默了良久,最后轻叹一口气。
“到底是哀家贪心了,看来以后,得换一些温和的法子,总不能影响了母子情谊。”
孙福海赶紧道:“娘娘您可别这样,陛下一直敬着您呢。”
他就算是再不高兴,也只是在那姜家女身上做了文章,并未忤逆太后。
太后摇了摇头,“他已经给哀家提醒了。”
过年这段时间,就可以好好谋划一下,如何用更温和的法子。
她做一切,可都是为了秦家的列祖列宗啊!
孙福海低声道:“娘娘,那姜家那边……”
太后冷了脸,“本以为她是一个聪慧的,但到底还是着了道,是她自己无能。”
“如果姜家再求上门来,直接推了便是。”
而且,这种酷似的法子,用过一次,再用就没有了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