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苓抬头,见流泉突然笑出了声,奇怪的看着他。
流泉干咳一声,正色道:“我只是忽然明白,为什么主子喜欢您了。”
“呵。”秦九苓冷笑,不置可否。
流泉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正经和严肃,“秦姑娘,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当年你还是庆王妃的时候,主子的确是想娶你的,为了让你光明正大的嫁进王府,主子甚至让我去刑部找了个跟你相像的女死囚,就是让她替代你,让所有人都以为真正的庆王妃已经死了,这样你就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嫁给主子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恰好当夜苏若婉会出现在王府,又正好被您碰上了,于是您就误会主子还与苏若婉有勾扯,这才一气之下离开的。但其实那个时候,主子已经知道苏若婉不是他要找的人,而且即便主子当初以为苏若婉是小九的时候,他也没有跟苏若婉见过几次面,更没有过逾越之举。”
“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主子开脱,只是我觉得,因为这么一丁点的误会,就让你与主子变成如今这般,想起来也是很可惜的。”
“没什么可惜的。”秦九苓安静的听完流泉说话,淡淡道:“我并非是因为那一夜的误会,而对段容泽失望,很多时候的失望,都是慢慢积攒来的。”
“如果段容泽真的曾经喜欢我,他便不会那么彻底的将我忘记。如果他曾对我动过情,便不会在我为救他受伤时,独自将我撇在青楼不管,他总是说我在胡闹,可能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喜欢胡闹,不懂事的女人吧。”
“当日他让我将孩子拿掉的时候,你也在场,如果你是一个母亲,你还会喜欢一个无法容忍你腹中孩子的男人吗?”
流泉半清醒半迷糊的,“秦姑娘,我不是很能听懂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我作为一个男人,感觉应该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允许自己将来的妻子,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吧?更何况王爷他身份尊贵,将来肯定会三妻四妾,更何况您当初怀的孩子也不一定是王爷的,王爷他……”
“行了,不必再说了。”
秦九苓抬起手来制止了流泉。
话不投机半句多,流泉是不会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的。
不过虽然秦九苓说这些他不明白,但有些,流泉却是听明白了。
原来秦姑娘一直不原谅主子,不仅仅是因为那晚主子跟苏若婉见了面,还有别的原因啊!
等主子回来了,他一定把这些事告诉主子。正所谓对症下药,只有知道为什么了,主子才能重新取得秦姑娘的芳心,不是吗?
秦九苓道:“我刚才交代周管事的事,我担心他不一定能办成,你也去帮忙吧,或许看在你家王爷的面子上,会有更多人愿意帮忙的。”
“可是王爷他……”
流泉想说,可是王爷让他寸步不离的跟着秦九苓,他现在要是走了,岂不是没有遵守王爷的命令?
“你去不去?”秦九苓阴沉着脸,看着流泉。
“我去,我现在就去。”
算了,这俩人都是惹不起的主,他还是好好听话吧。
没想到流泉看着吊儿郎当的,办事倒的确靠谱,第二日,秦九苓便邀请了一大桌的人吃饭,来的基本上都是陵州城的大商户。
席间,秦九苓不得已喝了许多酒,但最后结果却是好的,有几家的掌柜表示愿意出一份力帮助灾民。
秦九苓谢过今日前来赴宴的人,她喝的有些多,等把人全都送走后,秦九苓站在酒楼门口,目送着人离开,一只手抬起来覆着自己的额头,感觉头有点儿晕。
“秦姑娘,你没事吧?”
秦九苓站立不稳,她扭过头,看着身后轻扶着她的那个人,笑着说:“原来是李公子啊?你还没走吗?”
身后的人正是李谈,李家米行的少东家。
今日秦九苓也邀请了李谈前来,毕竟李家专门是卖米的,而且陵州城一大半多的米行都是李家的,如果李家能帮忙,那肯定能帮很大的忙。
李谈担忧的说:“我看秦姑娘今日喝了许多酒,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吗?”
秦九苓转过身,尽力站稳,“今日之事,多谢李公子相助,不过不麻烦李公子,待会儿会有人来接我的。”
李谈问:“是秦姑娘的夫君吗?”
李谈自嘲的轻笑一声,“那日我见了秦姑娘的夫君,一表人才,倒不像是池中之物,我想也只有那等人物能配得上姑娘了……只是不知为何今日不是秦姑娘的夫君出现?而是放任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呢?”
秦九苓半眯着眼睛,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夫君?什么抛头露面,他都在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家里有人赶着马车来了,马车最终停在酒楼门口,雪烟从马车上下来,谢过李谈后,从李谈手中接过了秦九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