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的百姓?在哪儿?”
“就在那儿。”
那人把视线让开,这位大人朝着那个方向看去,随后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等看清那人的脸时,惊讶的张大了唇。
“这……这不是……”
此刻,医馆里。
李大夫等了白泽许久,也没将人等回来。
怕不是迷路了吧?
正想着亲自去找,医馆的掌柜正好回来了。李大夫跟掌柜的解释了一通,掌柜道:“你去吧,铺子留给我照看。”
李大夫这才放心的出了门,掌柜的先是在柜台后算了会儿账,抬头时,正好瞥见了躺在不远处的秦九苓。
他皱了皱眉,这姑娘怎生如此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绞尽脑汁想了许久,眼前一亮,这,这不是侯府家的那位大小姐吗?!
可是她不是前几日刚刚与二皇子拜堂成亲的吗?现在她应该好好的在王府当她的庆王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身边还连个丫鬟都没有!
王妃金尊玉贵的,要是真有个什么闪失,他这医馆恐怕别想开了!不行,他都得通知王府的人,让他们赶紧把人给接回去!
庆王府。
“王妃怎么样了?”
“启禀王爷,王妃没什么大恙,只是感染风寒后没有及时医治,这才一直昏睡不醒。现下王妃喝了臣的药,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行了,你先下去吧。”
秦九苓隐隐约约听到两个陌生人在说话,还伴随着许多人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模糊间甚至还听到有人在她旁边哭。
谁在哭?是白泽吗?
不,不是白泽。
那又是谁呢?
过了一会儿,周围其他杂乱的声音全都散去,脚步声,说话声,全都没了,只剩下了某人低低的啜泣声。
“小姐,您不是跑的好好的吗,怎么又回来了呜呜呜……”
“您可得醒过来啊,您要是醒不过来,琥珀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王府,将来可怎么办啊。”
秦九苓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先是一团朦胧的白雾,而后白雾逐渐散去,首先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张哭的惨兮兮的小脸。
“小姐,你醒了?!”琥珀眼睛一亮,没忍住打了个哭嗝,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嘤嘤的哭了起来,“小姐您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呜呜呜。”
秦九苓挣扎着坐了起来,眼底是一片懵懂和茫然。
面前是一片大红喜色,朱缎红帐,不远处摆着女子用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一面菱花铜镜和众多珠宝首饰。旁边金色雕花蜡架上红烛静静燃烧,仿佛闺中女子流下的血泪。
这是前几日,她被大红花轿抬入庆王府后,应当入的洞房。
十指纤纤,紧抓着手底下的床单。
床单是上好的丝绸质地,也是红色的。
全都是红色的。
秦九苓的心中突然慌了起来。
她不应该在这里。
她记得昨晚,她生病了,不舒服。她跟白泽两个人在河边,白泽知道她难受,便一直将她抱在怀里,还叫了她的名字。
她虽然当时头脑混沌不堪,但她却能清楚的听到他在喊她小九,她很喜欢他这么喊他。
可是白泽呢?白泽现在去哪儿了?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九苓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琥珀见她醒来后就开始发呆,发完呆后一句话都不说,就要往门外走,以为她是病的神志不清,赶紧站起来,搂着秦九苓的腰,不让她走。
“小姐,小姐你清醒一点!你的病还没好!现在天都黑了,你去哪儿啊!”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秦九苓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走路也很不稳,她现在觉得很不对劲儿,哪里都不对劲儿,真的像在做梦一样。
她只翻来覆去,喃喃念着一句话,她要去找他。
她说了他要养他的,如果她离开了,他重操旧业,继续去替别人卖命怎么办?不行,决定不行。
秦九苓挣开琥珀,走到门前,额头不知撞到了什么,往后退了两步。
“你要去找谁?”头顶传来阴沉的声音。
“王,王爷……”琥珀大睁着眼睛,吓的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段墨轩站在门口,他面容阴沉,气势骇人,脸上仿佛凝结着一层冰渣。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秦九苓,压抑低沉的目光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秦九苓愣了一下,脑海里的混沌逐渐散去,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猛地抬起头,虽然她不知道段墨轩长什么样,但看琥珀的反应,便知此人应该就是段墨轩了。
将来要当皇帝的人,同时也是苏幕妍的夫君。
但只是苏幕妍的,不是她秦九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