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钦怀疑的看着他。
江寒舟扁嘴,“真的,你不信可以去挖挖试试,骗你是小狗。”
霍北钦:“……不必了。”
第64章
这次两人没在院子里喝,而是在屋里喝,江寒舟的酒量一如既往的差,没喝多少就先醉倒了。他趴在桌上,嘴里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霍北钦还很清醒,他看着趴在他对面的江寒舟,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然后忽然道:“我要走了。”
“啊?”
江寒舟喝的脸都红了,他眼睛迷离的看着霍北钦,口齿不清道:“你……你说什么?要走了?走……走去哪儿啊?”
“去很远的地方。”
“很远是多远啊?”
霍北钦:“南楚。”
一阵冷风吹来,江寒舟打了个激灵,猛地惊醒了。他缓缓坐直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霍北钦,一瞬间酒就全醒了,“你……”
江寒舟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那你……还会回来吗?”
霍北钦犹豫了一会儿,说:“不知道,也许不会。”
空气好像在一瞬间忽然凝固了,江寒舟坐在原位,僵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回过神似的,声音却像是浮在了空中,飘渺无依,“你一定要去吗?”
“是。”
“你在南楚,会比在这里更好吗?”
“嗯。”
“那里,会不会有人像我这样欺负你。”
霍北钦:“……不会。”
“啊。”江寒舟愣了愣,随后挤出一个勉强的笑,“那,那挺好的啊。你要想走的话,你……”
接下来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他本来以为,他可以很大度的把“放他离开”的话,毫无负担的说出口的,但是话到嘴边,他才发现,说出那些话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江寒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和面部表情,他微笑着说:“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啊?”
“两日后的晚上。”
“这么急吗?”
“嗯。”
“到时候我……”江寒舟深呼吸一口气,笑着说:“到时候我去送你。”
……
翌日,元宝去伺候江寒舟时,发现他盘腿坐在床上,眼睛怔怔的望着前方,仿佛一尊坐化了的塑像。
元宝怀疑他昨晚并没有睡,并且一直这样坐着,坐了一晚上。
元宝喊了他几声,提醒他该上早朝了,江寒舟才有了反应。
早朝时江寒舟也是浑浑噩噩的,皇上和太后说了什么,大臣们说了什么,他全然没有听进去。中间皇帝还叫了他好几次,他都没听见,皇帝看他脸色不好,以为他病还没好,特地准了他几日的病假,说等他病好之后再来上朝也不迟。
江寒舟心不在焉的说了谢谢皇上,小皇帝见他确实是精神不好,也不为难他,没多久就下了朝。
宁崇今日没来上朝,准确的说,自从被小皇帝夺去兵权之后,宁崇就开始借故不上朝了。
他不上朝以后,朝堂之上忽然就平静多了,但也无聊多了。毕竟以前江寒舟和宁崇都在的时候,上个朝就跟打仗似的,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恨不得当场在朝上打起来,那可真是太热闹了。
宁崇三番两次的给江寒舟使绊子,但是这几次都输了,现在甚至就连兵权都给夺了,但是宁崇也不至于就此一蹶不振,兵权被收只是暂时的,等过段时间,他自有办法把兵权重新夺回来。
他这几日之所以不上朝,一方面他是想借着休息几日,好好的捋一捋,为什么他对付江寒舟的计划会一直失败,他到底输在了什么地方。另一方面,他也在暗中派人调查霍北钦的身世背景。
他对觉得霍北钦很眼熟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应该在哪里见过他。
就在不久前,宁崇从南楚回来的探子禀明,南楚已故宁王之子,名字就叫霍北钦。
他之所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实在是霍北钦在三岁的时候,因受太子之案连累,被从皇室宗祠中除名,三岁以后便是阶下之囚,听说几年前死在了牢里,很少有人知道南楚皇室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宁崇却猛然想起,他在战场上,曾经见过一个少年将领,那个少年当时与他差不多一般年纪,身披黑甲,头戴面具,无人知其真实面目,却骁勇善战,勇猛无敌,在战场上能以一敌百,宁崇曾经在他手上吃过不少的亏,曾经宁崇一度将他当做自己要战胜的敌人。
然而后来,宁崇又听说,他死了。当时宁崇还忍不住感慨了一番……哪里能想到,如今郑王府的奴仆,竟然就是当年那个在战场上风姿勃发,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
江寒舟竟然把南楚将领窝藏在自己府中!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此事若是被太后知晓,即便是小皇帝,怕是也护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