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钦猛地想起了,他刚才在假山后听到的话。
“待会儿看我的手势,我一给你这个手势,你就行动。”
紧接着,霍北钦听到了一道尖锐的口哨声自马场的某个角落响起,马场上的马匹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竟然不受人的控制,挣脱了马绳,十几匹马,同时朝着他们这边狂奔而来。
一时间,场内灰尘漫天,黄土四起。马蹄扬起的灰尘将整个马场笼罩在一片看不见的“迷雾”之中。
小皇帝包括其他的王公大臣都慌了。
这些马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都疯了!
其他人倒也罢了,但是郑王殿下还在下面!他若是有什么好歹,那可就是天大的事!
小皇帝急的脸都红了,他冲着下面的人喊道:“快!快去救郑王殿下!快去救我皇兄!快去啊!”
变故来的太快,江寒舟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场上的灰尘呛的喘不过气来,捂着嘴,不停的咳嗽着。江寒舟后背一僵,一只坚实的手臂自他腰后揽住。霍北钦在视线极度模糊的情况下,扯住了一条缰绳,他将缰绳往掌心一拽,另一只手揽着江寒舟,一脚踩住马镫,腾空而起,将江寒舟护在身前,坐上了马背。
他将一条缰绳塞进江寒舟手心里,沉声道:“抓紧了。”
虽然周围马蹄阵阵,马场外人声鼎沸,但耳边的这个声音,却极度清晰的传到了江寒舟的耳朵里,让他莫名的安定下来。
小皇帝已经从高台上走下来,要不是身边的太监和大臣们拦着,恐怕现在已经冲进了马场。
现在马场十分危险,这些马都像是发了狂似的,完全不听人的指令,人要是进去了,不小心就是被乱蹄踩死的危险,这么危险的地方,皇帝自然是不能进去的。
“皇兄!”小皇帝在马场外喊道:“皇兄你还好吗?你们快去救皇兄!都快去啊!“
小皇帝急的都快要跳起来了。
乱成一锅粥的马场中央,尘土飞扬,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自那团混沌的尘雾中出现。
有太监喊道:“是郑王!是郑王殿下!”
霍北钦单手扯着缰绳,与江寒舟同乘一匹马,自混乱的马场中心走了出来。
待那匹马走到跟前,小皇帝跑上前,赶紧吩咐周围道:“快!快把太医请过来!”
宫人们手忙脚乱的将江寒舟从马背上扶了下来,将他带回了殿中。江寒舟临走时,扭头看了霍北钦一眼,霍北钦也正在看他,眼球黑沉,深不见底。
江寒舟一路被人护送回了昭阳殿,小皇帝也不看什么热闹了,一同跟了上去。文武大臣们见状,也纷纷要随同追上去。
小皇帝下令让他们原地待命,只有自己随同江寒舟回了昭阳殿。
昭阳殿内。
太医给江寒舟把了脉,又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势。
小皇帝在旁边盯着,着急的问:“怎么样?皇兄他伤的严重吗?”
太医起身行礼道:“启禀皇上,郑王殿下身上的伤都是些轻微的擦伤,并不严重。只是在此之前,王爷手上便有烫伤,刚才牵绳子时,恐是牵的太用力,将手心磨破了,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可能有些疼,臣现在需要开些药给王爷敷上,这样或能减轻一些疼痛。”
小皇帝看向江寒舟,皱眉问:“皇兄,你伤口很疼吗?”
江寒舟刚才一直在出神,小皇帝问他时,他才回过神,眼神有些迷茫,“皇上,您说什么?”
小皇帝奇怪道:“皇兄,你伤口不疼吗?”
怎么感觉皇兄好像毫无知觉的样子……
“伤口?什么伤口?”
江寒舟低头一看,看见自己手上溃烂的伤口,嘶了一声,真是疼死他了。
小皇帝见他疼了,赶忙道:“你快去!快去把药拿过来,给皇兄敷上!”
过了一会儿,太医回来,太医亲自给江寒舟敷的药,敷好药后,太医重新换了块干净的纱布给江寒舟包上。
“皇兄,现在还疼吗?”小皇帝关切的问道。
“敷上药就不疼了。”
小皇帝道:“那就好,方才皇兄手上包着纱布,朕竟不知道,皇兄竟然伤的如此严重。”
“嗯,是我自己不小心。”
江寒舟自进了昭阳殿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模样,有好几次小皇帝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即便听见了,回答的也很敷衍。
小皇帝以为他是受了惊吓,还没回过神来呢。
不过刚才也确实是危险,谁能想到那些马会突然发狂呢?
那些马?
江寒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从霍北钦被当活靶子,再到之后他冲入马场,宁崇及时离开马场,然后马场里的马突然全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