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帮妈妈掖好被子,“好,你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不能影响别人休息。
宋时微轻手轻脚离开病房,到走廊准备打电话,才发现手机一直没有开机。
一路太过着急,打车也用的现金,没有想到这个意外,难怪没听见手机的响声。
宋时微给谢屿舟回消息,【好,我妈醒了,我明天带她做个全身检查,看看后续情况。】
【我在第一人民医院。】她附上了地址。
对面的人没有回复,有的飞机没有信号,不能接收信息。
手机电量告急,不足5%,她走回病房,蹲在床头给手机充电,等谢屿舟的消息。
终于,在零点到来之前,接到了男人的电话。
宋时微抢在谢屿舟前面开口,超小声说:“你等我一下,我现在下来。”
她疾步快走,奔到住院部一楼。
现在非特殊时期,管理没有那么严格,大门敞开。
果然,宋时微远远看到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正注视着她的方向。
昏暗的夜里,仅靠远处的路灯照明,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眼神,但没有犹豫,抬起腿向他跑去。
谢屿舟在宋时微跑向他的时候,同时跑向她,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男人的手掌抚拍她的后背,轻柔的一下两下。
“时时,我来了。”
宋时微紧紧抱住他,鼻头泛酸,“谢屿舟,我好害怕。”
晚上店里的阿姨回去了,妈妈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她必须要坚强,不能流露脆弱的一面。
可是,她会害怕,妈妈是她在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谢屿舟安慰她,“会没事的,不怕不怕,我陪着你。”
宋时微的情绪发泄出来,缓和沉重的心情,倏然,瞥见地上的行李,被主人孤零零丢弃,“你的东西掉了。”
谢屿舟:“不用管。”
半夜的住院部没有来来往往的人群,两个人在门口抱着终归不像话。
宋时微挠挠鬓角,“我要上去了,你回家睡觉,密码地址你知道。”
谢屿舟不愿松开她,“再抱一会。”
大约过了一刻钟,宋时微出声催促他,“差不多了吧。”
谢屿舟转而牵住她的手,“时时,我还没吃晚饭。”
宋时微:“哦,那我带你去吃饭。”
其实,她也没来得及吃晚饭。
医院不远处有一条美食街,饭店基本营业到下半夜,随便找了一家馆子坐下。
宋时微点了两碗米粉,拿纸擦拭桌子,“会耽误你的工作吗?”
谢屿舟:“有职业经理人,什么都需要我处理,雇他们干嘛?”
他转而问:“妈怎么了?”
宋时微:“还不知道是什么问题,拍了片子明天结果才能出来。”
老板端上来两碗米粉,谢屿舟推到她的面前,“先吃饭吧。”
团建聚会过去接近一周,这是他们最平和的一次谈话,之前没有争吵,却是比争吵更可怕的无言和冷战。
许是都饿了,两个人安安静静吃完了米粉。
谢屿舟擦擦嘴巴,“我送你过去。”
宋时微点点头,“你知道怎么走吧?我把家里地址发你。”
“知道。”
谢屿舟:“你早上想吃什么,我带过来。”
宋时微想了想,“我想吃米粉。”
临港和南城不太一样,下半夜街道两旁聚满吃夜宵的人。
他们手牵手沿着小道朝医院走。
宋时微的手被谢屿舟攥在手心里,感觉到心安,她习惯了一个人扛一个人承受,有个人一起分担,似乎也不错。
在住院部楼下,谢屿舟塞给宋时微一个充满电的充电宝,“上去吧。”
宋时微一步一回头,男人站在原地始终看着她,她撇撇手,“谢屿舟,你快回去吧。”
谢屿舟轻声说:“你上去我就走。”
幸好普通病房管理不严格,半夜登记下就可以进出。
翌日一大早,葛书韵看到谢屿舟,催宋时微,“微微,你和屿舟回去上班吧,妈挺好的,肯定没什么事。”
宋时微板着脸,“结果不出来,我是不会走的。”
葛书韵小声问女儿,“你和屿舟吵架了?”这次回来,两个人的状态不像从前,别别扭扭。
宋时微顿了一下,“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
葛书韵苦口婆心说:“夫妻没有不吵架的,我的婚姻是失败的,给不了你什么建议,而且每对夫妻的路都不一样,有一点想告诉你,遇到事情心平气和坐下来聊一聊,你不开口他也不开口,怎么解决问题呢。”
宋时微收拾米粉盒子,“真没有,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医生怎么说?”
葛书韵:“不管什么,好的坏的都不许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