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就是拍照。
他拍他们的双人照、他们一起抓的小熊玩偶、商场捞的金鱼、外面游玩时挖的观音莲……甚至拍她无数的单人照。
桓灵几乎被他拍烦了,“你是不是有病?”
经枕却乐此不疲,“你现在才发现吗?”
他确实有病,病入膏肓,病名为她。
有那么一瞬间,桓灵甚至怀疑经枕是不是准备杀了她,一了百了,所以才疯狂地留下她的影像,作
为留念。
就连系统默默开启了最高级别的安全保护措施,预备着随时抢救宿主的灵魂——任务可以不做,宿主不能死。
但令桓灵和系统意外的是,除了不让桓灵离开这栋房子,经枕几乎又变回了那个有求必应的好男友。
有时候桓灵气极了,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下去,系统吓得代码乱颤,生怕反派一怒之下把宿主扔进大海。
没想到经枕只是偏了偏头,然后双膝跪地前行,把她搂入怀里轻轻摇晃,像在哄闹脾气的小孩,温声说:“真的这么生气吗?那你再扇一巴掌吧。”
桓灵简直被他弄得没脾气。
他若有所思:“扇巴掌到底不好,你也会疼。要不我教你学拳击?”
桓灵没好气:“怎么,你站着给我打?”
“没学过拳击的话,可能拿捏不好力气,失手打死我就不好了。”他歪了歪头,真诚建议,“所以……还是我教你怎么发力?”
桓灵冷笑:“怎么?你不是说爱我吗?不是说愿意为我去死吗?”
经枕看着她,眼神平静,“可是我要活着才能爱你啊。”
他微笑着,语气像是在说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爱一个人,不就是彼此陪伴才让爱拥有了意义?否则它不就只是一个文学的符号吗?”
让他为了救桓灵去死,然后在几年之后,桓灵彻底忘记他,投入他人的怀抱,幸福生活?
绝无可能。
经枕承认自己确实不是爱情小说里歌颂的那种伟大无私的爱慕者。
相反,他就是个卑劣的、无耻的、病态的占有者。
“若真有那么一天,必须只有死亡才能救你,”他说,“那我一定会选择和你一起死。”
生生世世,永远纠缠。
他不需要桓灵欠他什么,更不需要桓灵的感激。他要的,只有坦坦荡荡毫无疑问无需怀疑的爱罢了。
如果桓灵不愿意给?那他可以抢。
第120章
日子久了,桓灵几乎要习惯与世隔绝的生活。
桓灵喜欢从楼上的落地窗往外看,能看到楼下花园那一排排树。
天气变暖了,树便开了花。
她认不出那是什么花,只见一树又一树,明明单看细小,但拥挤在一起,便显得庞大而华丽。
白的、粉的、黄的,簇拥着,拼凑出一个微小的春。
但春天总会过去。那些盛大灿烂的花,终会凋谢。
花瓣一片片随风飘落。有一次,桓灵伸出手去,接住了一片从楼下飘上来的粉白色花瓣。它柔软、妩媚,桓灵捧着,像是截取了一段春天勃勃生机。
接着,楼下的树便结了果,先是青白,然后转黄,接着变得红彤彤,喜庆地挂在枝头。
经枕看到她总在看那棵树,便说:“你喜欢?”
等到第二天,那红彤彤的小果实就出现在了客厅的果盘里。
他总是这样,自以为能揣测她的喜好,然后自以为是地安排一切。
囚禁太久,桓灵几乎失去了所有对时间和空间的感知能力。
她起初冷笑着分析经枕这一系列行为背后的意图,但很快便放弃了——毕竟正常人怎么能知道一个偏执狂是怎么想的呢?
就如同,这房子囚禁了桓灵,不也同样囚禁了经枕自己?
既要满足桓灵各种故意为难的要求,又要维持庞大集团的运转,甚至还要抽出时间筹办即将到来的世纪婚礼,即便是经枕,也疲于奔命。
有时候桓灵睡醒了,却发现经枕就静静躺在身边,安静恬淡,侧颜在温柔的晨光中格外耀眼,连阳光都成了他的陪衬。
明知道这是个极其恶劣的囚禁者,桓灵却还是会因眼前这一幕失神,甚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他的脸,他的唇,甚至轻轻地亲了他一下。
有时候连桓灵自己也不明白,对于他的囚禁,到底是强烈的愤怒、厌恶、羞耻,还是……一种欣喜?
她无法否认,那欣喜确实存在——那是一种被人视为珍宝珍藏的快感,一种被强烈爱意包裹后的救赎感,更是一种对他伤害过后、似乎能弥补当初欺骗他进行攻略的……慰藉?
被长久凝视着,经枕终于醒了。
他睫毛颤动,睁开眼,看着她,情不自禁地微笑。
“这么早醒了?”他低沉地笑,把她揽过来,轻柔地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