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全都是废物!不过一个病患,怎么就这么难杀啊?”
小成子也是噤若寒蝉:“这也不能全怪他们,那些个派过去的杀手,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结果他们才一混入军中,便被三公子揪了出来,个个死相凄惨。后来叛军打过来,只给了他五十骑,本来就是让他去送死的,谁知道他非但活着回来,还能砍了孙德茂的脑袋?”
说到此处,小成子弱声道:“实在不是我等无能,是三公子太过神勇,毕竟能如他这般,在敌军阵营,取敌军主帅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的,
这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太子听罢,更是震怒,“这么说来,本宫还杀不了他了?”
小成子想了想道:“不过奴才听闻,三公子这回虽立了大功,但却也是生生挨了许多刀伤箭伤,这回回到金陵,便一直卧病在床,殿下若是要动手,何不趁着他在病中虚弱之时?”
太子道:“可他那人警觉得很,家中一只苍蝇也安插不进去,我要如何才能得手?”
小成子又道:“他如今不是在病中?殿下便请太医去给他整治,他们再如何警觉,还能防着治病的太医不成?”
太子陆晔眯了眯眼。
谢卿山啊谢卿山,你我一母同胞,我本不该要你的命,但你我有这样一个不识趣的娘,分明坐拥圣眷,却硬要出宫,若是她能逃脱父皇的掌心便且罢了,偏偏她又逃不掉,以至于你我一生下来,便是人人不齿的奸生子。
好在父皇深谋远虑,为我安排了苏贵妃这个尊贵的母亲,否则我又如何能坐稳这东宫之位?
至于你,你要怪便怪你命运不济,被那个女人给带走了,不过这原都不关我的事,只你不该出现在金陵,更不该大言不惭要做官。
你难道没想过,你堂而皇之出现在金陵,对我是怎样的毁灭?
本宫绝不容许有任何人威胁本宫的地位,谁都不行。
阮蓁和楚洵是在两日后回到的金陵,等她们回到家中,才明白他们不在的日子里,家中发生了几件大事,孙姨娘小产了,伤心欲绝的她,投湖自尽了。
而她的公爹,英国公府的国公爷,正闹着要出家。
她的婆母也就是姨母,也不管国公爷的事,而是在国公府建了一个佛堂,整日连家也不管了,整日抄经念佛。
阮蓁听到照雪斋的下人禀报这些事,总觉得太过蹊跷,便前往清晖院,想要知道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一夕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第38章
“是你公爹的属下,前些时候孝敬来的樱桃,因是头茬,只有一筐,你公爹便叫人全送去了孙姨娘的澜园,哪知道孙姨娘吃了一碟子,当天夜里就见红,等太医来府中时,那孩子已经救不回来了。”
“太医说那樱桃浸了红花水,孙姨娘她年岁已大,又经过这回落胎,太医断言她往后再不能有子嗣。她一时没想开,就这样了。”
“而至于你公爹,向来是把孙姨娘当做心肝的,这樱桃又是从他这里出去的,他既心疼又自责,哪里受得住这个打击,自然是闹生闹死闹着要出家。”
沈氏说这些时口吻很平淡,就好似在说无关紧要的事,但阮蓁知道她一定伤心极了,否则眼下的疲惫不会连脂粉也遮不住。
设身处地想一想,自己的丈夫为了个小妾要死要活,任何一个做妻子的都会伤心吧?否则也不会万念俱灰到开始礼佛。
斟酌半晌,阮蓁安慰道:“姨母,你也不必伤心,公爹他爱如何便随他吧,左右你还有我和表哥孝顺你。”
沈氏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好的,可姨母没有伤心,你不必担心我。”
阮蓁问:“那姨母怎么突然在清晖院建佛堂?”难道不是因为心如死灰所致?
沈氏回:“如今外头不太平,我担心文仲和你的安危,想在家中替你们诵经祈福,这才着人建的佛堂。”
“是这样吗?”阮蓁半信半疑,却也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包括她自己。
沈氏拍了拍阮蓁的背,“说不得这菩萨还是灵验的,你看,你们这不是平安回来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说了些临安城的见闻,沈氏都不甚关心的样子,临走前又叫张妈妈给阮蓁搬了许多账本,说她如今年岁大了,这个家迟早都是要交到她手里的,让她从今日开始学着管家。
阮蓁当时就想,姨母虽说年岁不小,但也绝没有大到没有精力管家,看来公爹对她的打击比想象中的要大。
从清晖院出来,阮蓁心里始终沉甸甸的,她虽然成功嫁入国公府,却并不是一劳永逸的,若是楚洵来日纳妾,且宠爱妾室胜过她,她的日子未必能有姨母好过,毕竟姨母还有一个好儿子做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