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蓁当时并未应答,只任由眼角泪珠无声落下,端的是一幅楚楚可怜之态,可当楚洵背过身去,她唇角立马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
为了走到你面前,每一次相遇我都提前设计了无数的场景,每一次微笑我对着铜镜做了上百次,我如此费尽心机,可不是为了当一个名不副实的世子夫人。
我要走进你心里,我要做国公府的女主人,我要叫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对我俯首称臣。
楚洵见女子嘤嘤低泣,大有要哭到天荒地老的架势,便穿了外袍出门,“我出去办点事,你冷静冷静,也好生想一想,往后你我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相处。”
男子这一走,女子哭得更大声了,偏男子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并未转头去哄人,反倒是步履更加匆匆。
只男子的动静才消停,阮蓁便止了哭泣,转头抹了把眼泪,无事人一般吩咐莲清:“莲清,给我整治些好菜来,我饿了。”
莲清得令进来,发现楚洵已不见踪影,便问:“姑爷呢?”
阮蓁没事人一般道:“他有公务要处理。”
莲清急得团团转,“姑爷怎么这样!什么事能比得过洞房花烛夜?”
实在是不耐烦同莲清解释太多,阮蓁只吩咐道:“你别问我了,我也不知,你还是先给我准备饭菜去,对了,别忘了酒,就上回喝过的桂花果酒好了。”
而阮蓁这边,不过饿得狠了,但莲清却以为她是在借酒消愁。
于是,等楚洵从外书房回来时,莲清高兴得手舞足蹈:“小姐,姑爷回来了,你快别伤心了。”
阮蓁本以为楚洵这一走,便整晚都不会回来,这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喝酒。
这要是知道,在他说了那一番话后,她竟然还能吃得下饭,那么她爱他如痴如醉的谎言,是否就不攻自破了?
这可不行。
思绪翩跹间,楚洵的影子已晃过窗户纸上,阮蓁眼睛一亮,有了一个主意。
是以,在楚洵推门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女子喝得烂醉如泥,整个身子趴在了桌上,但她却能清楚地喊出他的名讳:
“洵表哥,你到底为何不喜欢我啊?”
第24章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为何要这般对我?难道你不知道,我也会伤心的?”
女子撑着手起身,恍惚间将杯盏给扫落在地,瓷器落地的刹那,女子一个没站稳,直直地往碎瓷片倒去。
似因为醉酒,不省人事,女子半点惊慌也无。
就在女子快要摔至碎了瓷片的地上,一直楚洵,终是坐不住,急步过去,将堪堪将要落地的女子接住,将女子拎去南窗的踏上,他捏着鼻子嫌弃道:“到底喝了多少?”
“一个女人家,竟然还有这等嗜好?”
“阮蓁,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然而,阮蓁却并未回应她,只愣愣地盯着他看,看着看着,还直接上手来捏,她捏着她冷硬的下颌,左看右看,而后疑惑地道:“你是我洵表哥?”
说罢,女子又摇头,“不,你不是我表哥,我表哥走了。”
“他把我一个人扔下,去找外面的狐媚子去了,他、他不要我了。”
说到此处,女子的身子隐隐发抖,像是伤心极了。
楚洵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顶,没柰何道:“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男子的声音,将女子从低迷的思绪中拉回,她倏然看向他,眼中尽是凌厉的质疑,“你到底是谁?”
楚洵揉了揉太阳穴,反问道:“你说呢?”
“反正不是我表哥。”女子吸了吸鼻子,又道:“我表哥才不会哄我,他是个铁石心肠,只会寒着脸骂我,只会明目张胆嫌弃我,只会一本正经训我,他才不会哄我,你绝对不是他。”
楚洵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一个人?”
女子却似没听见他的话,不安分的小手胡乱地摸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冷硬的下颌,嘴里还念念有词,“咦,人皮面具呢?怎么没有面具?”
说罢,又凑到男子的脖颈前,想要找出人皮面具的蛛丝马迹来。
此时的楚洵,已然是面色铁青,实在没忍住点了点女子的后颈的麻穴,顷刻间整个耳根子清净了。
他无事人一般转过身,出了房门,吩咐莲清:“服侍你家小姐沐浴。”
莲清听令进来一看,自家小姐已然是人事不省,就问楚洵,“世子爷,小姐这是?”
楚洵转过身,背对着莲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家小姐不胜酒力,酒后晕厥。如今夜已深,也该安寝了,你且先服侍她沐浴。”